瀧澤奇回到他剛為母親購置在仁愛路上的房子時,已近深夜一點了。
客廳燈還亮著,母親竟還沒睡,正一邊看電視、一邊等他回來。
他挨著母親喬雲倩坐下,輕聲說:“媽,我每天都很忙,你不用等門。”
“我怎麼舍得睡,一年才看見你一次,要多看你幾眼才開心哪!餓不餓,要不要吃點什麼?”不滿五十歲的喬雲倩除了腰圍變粗以外,容貌依舊動人,談吐溫柔且善解人意。
“媽,別忙了,我沒有吃消夜的習慣。”他摟住母親的肩膀,笑說。
喬雲倩輕輕摸著兒子的臉,心疼地說:“你比上次回來時瘦了,光長個子不長肉怎麼行,你在‘那邊’吃得好嗎?”
“在那種爾虞我詐的環境裏,就算吃得再好他難以消化。”他苦笑了笑說。
“瀧澤杏子有沒有……”
喬雲倩最擔心的就是瀧澤鷹夫的原配瀧澤杏子了,自從瀧澤杏子的獨子車禍去世之後,她整個人變得歇斯底裏,當瀧澤奇一搬到日本和他們同住,她的病症就發作得更為明顯,甚至把失去兒子的怨恨統統發泄在“喬雲倩的兒子”身上。
“我搬出去住以後情況自然好多了,現在每天三餐都在外麵吃,她想下毒也沒機會。”瀧澤奇故作輕鬆地說,怕喬雲倩又為了上次的“事件”擔心得夜不能寐。
一想起三年前的恐怖事件,喬雲倩仍然心有餘悸!
瀧澤杏子除了車禍去世的兒子以外,還有一個女兒,如果沒有瀧澤奇,她的女兒自然理所當然繼承瀧澤家族的企業,但是現在多了一個瀧澤奇來爭奪產業,為了維護自己女兒的權益,當然會想盡辦法逼走瀧澤奇。
剛開始隻在言語上對瀧澤奇冷嘲熱諷,瀧澤奇發揮他超強的忍耐功夫,杏子再不堪的諷刺他統統照單全收,完全不當一回事。
杏子的怨恨日積月累,可怕的她接下來便寫些匿名信寄到早稻田大學,卑劣地散布瀧澤奇是私生子的事實,甚至還謠傳他有偷竊的習慣,行為不檢,亂搞男女關係等等……
瀧澤奇很快就被早稻田的師生孤立了,不過他並不特別在意,交不到日本朋友他一樣覺得無所謂,反正瀧澤鷹夫要他進早稻田的目的隻是為了取得文憑和經營企業所需的知識,要孤立他就孤立吧!他正好獨來獨往,活在自己想要的世界。
瀧澤奇越是表現得不以為意,就越是激怒瀧澤杏子,到最後,她的手段竟然激烈到在瀧澤奇的早餐裏下毒,每天偷偷放一點點、一點點,剛開始時,瀧澤奇根本不知道原因,隻是不懂自己為什麼每天都拉肚子,即使吃藥也不見效果,漸漸的,他開始每天嘔吐,醫生都以腸胃不適開藥給他,直到有一天,他開始吐出血水來時,瀧澤鷹夫這才驚慌失措,嚇得將他送進醫院作徹底的檢查。
當檢查出來的結果是因為遭人惡意下毒時,瀧澤鷹夫雖然懷疑是杏子搞的鬼,卻苦無證據,也不敢質問,隻好采取消極的方式,另購一間小套房,讓瀧澤奇搬出去獨居。
喬雲倩隻要一想起自己的寶貝兒子曾經遭人下毒,且危及性命時,她就心痛得無以複加,曾經要求瀧澤奇回台灣來,不要再涉入瀧澤企業的繼承爭奪戰。
但瀧澤奇卻不這麼想,從小,他是在身為私生子的陰影下長大,在他十八歲以前,瀧澤家族因為麵子問題不承認他。
但是現在不同了,他的存在對瀧澤鷹夫有相當的重要性,杏子唯恐自己的地位被喬雲倩和瀧澤奇占據,處心積慮想替她自己和女兒鞏固江山,極盡所能想從瀧澤奇手中奪走屬於他的一切。
瀧澤奇有一顆聰明、睿智、理性的頭腦,也有不服輸的性格,應該屬於他和母親之物,絕不再拱手讓人。
瀧澤奇擁著喬雲倩,堅定地對她說:“媽,別當個認命的女人,瀧澤杏子這個人很可怕,如果瀧澤企業落入她的女兒手裏,父親年邁無法再照顧我們以後,我們將會一無所有,同樣流著瀧澤鷹夫的血,為什麼我要放棄屬於我的一切?媽,我絕對不放棄。”
“可是,瀧澤杏子連下毒這種事都做得出來,我實在很害怕她會再做出更可怕的事,我不要你出事啊!”喬雲倩緊握著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