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洵下意識的摸了摸腰間的古玉,一股思念之情再次湧上心頭。
“靈芸……”林天洵一邊喝酒一邊喃喃道。
嚴格說來林天洵對沈靈芸的感情並不是那種男女之情,更多的是一種親情。當年十歲的林天洵或許還分辨不出,但現在的林天洵卻很是清楚,他隻是把沈靈芸當做自己的親姐姐一樣看待。
在山上的這些年裏,林天洵對除了練武以外的事一直都是不聞不問的,跟其他師兄弟也很少打交道,除了一個人。
那人便是莫羽萱。
因為林天洵在她的身上仿佛看到的沈靈芸的影子,一樣的清秀,一樣的單純,雖然容貌不及沈靈芸那樣傾國傾城,但骨子裏溫柔善良的氣質卻是一模一樣的。久而久之他便把莫羽萱當做自己的親妹妹一樣對待,有時候師父師母說話都未必有莫羽萱說的有用。
而莫羽萱此時正站在不遠處的屋外看著獨自斟酌的林天洵,不由的心裏一痛。她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這個外表冰冷,內心卻十分炙熱的男子。或許是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就已經喜歡上了。又或許是那次摔斷了腿,他背著她走回了家。
青伏山向來不收女弟子,所以整個山上隻有莫羽萱一個女孩子,可想而知她在眾弟子中會受到怎樣的愛護。據說大師兄袁仲池對她更是愛慕已久,隻是在感情方麵苦於羞澀一直沒有對她說出口罷了。
直到莫羽萱對林天洵的態度日益明顯後眾師兄弟才漸漸的絕望了起來,因為林天洵不僅容貌令眾人自愧不如,武功更是讓大家折服。當然這種大事最終還是得看師傅的態度。然而,從林天洵自入門以來便住在師傅家裏而不是跟師兄弟們一起住的情形來看,結果是不言而喻的。
拋開掉那幾分羨慕和嫉妒以後,眾人還是挺支持這對金童玉女的。隻是莫羽萱的內心裏卻是苦笑連連。或許外人能看出林天洵對自己的與眾不同,但她自己卻很明白,林天洵對她的那種好並不是那種愛慕之情,而是那種大哥哥嗬護小妹妹的感覺。這並不是她想要的,所以她也很聰明,並沒有去向林天洵透露自己的心扉。她寧願保持現在這種不近不遠的關係,也不願意說白了以後兩人之間產生隔閡。她堅信她是現在這個世上最關心,最喜歡林天洵的人,他們最終會在一起的。而且林天洵似乎也不認識其他的女孩子,所以她並不著急。
當今世上知道今日是林天洵生辰的人隻剩下莫君豪夫婦和莫羽萱三人了,莫君豪夫婦知道今日有另一件事對林天洵的意義更大,所以這幾年也從不為他慶祝,最多在過後的忌日裏送他一件、兩件禮物,但多半也是被他給退回去了。
莫羽萱輕輕的走到了林天洵的房中,替他收拾了一下屋子,便坐在了桌前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還算成型的香囊。這個香囊乃是她前幾日剛剛學會自己一針一線縫出來的,左手的纖纖玉指上還留有幾個剛剛恢複的細小血孔。
莫羽萱來回的撫摸著香囊,歎了一口氣後將它放在了桌子上,便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等莫羽萱離開了院子以後,坐在屋頂上對月當歌的林天洵這才低頭看了一眼莫羽萱的背影。眼神略中帶朦朧,仰頭喝了一大口酒後自言自語道:“對不起,羽萱,我隻是……隻是把你當做妹妹啊。”
其實當莫羽萱站在屋外的那一瞬間,林天洵便已經察覺到了,隻是裝作沒發現而已。林天洵又不是笨蛋,莫羽萱的心意他又豈會不知?隻是他心中還有血海深仇沒有報,他不想因為兒女私信而動搖了他的決心。再者是他確實隻把莫羽萱當妹妹看,並沒有別的心思。
頃刻間一大壺酒就被林天洵幾口給喝完了,但他卻沒有感覺到絲毫的醉意。看著遠處天空再次飄來的黑雲。
“該死!”
林天洵嘟囔了一聲後便回到了房中。
剛進屋便發現自己的房間已經被莫羽萱整理過了,他緩緩的走向桌邊,看著那個莫羽萱花費了無數心血,熬了無數個夜晚才做出“成型”香囊。
片刻過後,露出了那塵封了六年的笑容,雖然隻有那麼短短的瞬息之間。
……
二更時分,莫君豪房中。
方才林天洵難過、落寞的神情猶在腦海,莫羽萱也是秀眉微皺,輕聲道:“爹爹,你就把天洵師兄殺父仇人的身份告訴他吧。”
莫君豪聞言緩緩地走到了女兒的身邊,撥開了她額頭前散落的青絲,歎氣道:“你是願意天天看著活生生不開心的天洵,還是願意讓天洵帶著恨意去白白送死?”
莫羽萱久久不語,轉過身來走至窗邊後雙手合十,用隻有她自己才能夠聽到的聲音說道:“隻要他開心快樂,那便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