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一步,傷的便不是一個兩個了。”忽然間一個聲音自風中緩緩傳來。
眾人腳步為之一頓,蕭茉訝然順音望去,隻見對麵山中青衫一揚,那少年如天上之人飄然而至,眉目俊秀,神情款款。
“前輩?!”蕭茉脫口而出。
少年一撩衣衫,棲身落坐於懸崖間的古樹上,打量眾人道:“是誰允許你們上山來胡鬧?”
馬重山忍痛抬頭道:“你是蕭家何人?”
少年喟然:“真是有眼無珠,看來要你一隻眼睛算是便宜了你。你可曾見過蕭家有我這等人物?”
“休得裝神弄鬼!”喬義正色道,“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何救這個妖女?”
少年以手支頤,微笑道:“她是我救過的,誰要想殺她,就先得問過我才行。若是我不同意,就休想動她一分一毫。現今你們擅自動手,且以多欺少,我隻不過傷你二人,並未大開殺戒。知趣的話,就趁我心情尚好之時趕緊下山,否則若我一時不快,恐怕沒人能走開一步。”他言語間殺氣凜人,卻仍是麵帶笑容,悠然自得。
蕭茉聽他這般說話,心裏不免忐忑。眾人聽了更不禁心中暗寒,殷玉淵轉念一想,揚眉道:“我知道你是何人了,想必你定是那碧落宮的屬下!”
少年笑道:“這位後生,江湖上人人皆知碧落宮盡是女子。你倒來說說,我是男是女?”
“你!……”殷玉淵怒道,“小爺沒空與你鬥嘴!不管你是何人,今天你與我們作對,便是得罪江湖正道人士了!我看你以後如何立足!”
“我都在此山中隱居了幾十年,又何必去江湖立足?”少年一指群山,神態瀟灑,“閑言少說,你們走還是不走?”
喬義一拔鋼刀意欲上前,卻被馬重山攔下。殷玉淵向少年道:“既然閣下要護住這個妖女,又不理會我等勸解,倒也該留下個名號!”
少年倚著崖壁,朗然一笑:“好說好說,在下百裏針。各位的名號麼,我倒也不需要知曉了。”
“百裏針?”殷玉淵一震道,“你與百裏宮主是何關係?剛才怎麼又否認自己是碧落宮人?”
百裏針皺眉道:“小小年紀如此羅嗦!我姓百裏就非得是碧落宮人不成?”說罷,右袖微微一揚,隻見一縷銀光疾射而出。殷玉淵飛身疾閃,那銀光卻似早已預料到他的退路一般,忽然轉了方向,自側猛地一旋,刺入殷玉淵後背。殷玉淵隻覺一陣陰寒驀地貫穿全身,一時雙足發軟,竟跪倒在地。
眾人大驚失色,百裏針卻一振衣袖,笑道:“後輩不必如此跪拜。”又一抬右手,隻見那道銀光忽地自殷玉淵背後急速射回,還未回到百裏針手中,便被他以手指輕輕一彈,飛射在岩石上。蕭茉抬頭一看,原來是一枚細細銀針。
其餘幾人此時紛紛望向馬重山,他麵色發白,掙紮著狠狠瞪了百裏針與蕭茉一眼,啞聲道:“好!今日算是討教了,來日必定拜訪!”說罷,用力一揮右手,踉蹌走向山下。眾人心有不甘,卻也無可奈何,隻得攙扶著淩佩如、殷玉淵尾隨而去。
百裏針見眾人遠去,才施然而下,落於蕭茉麵前,歎道:“小茉兒,叫你不要輕易出來,現在可知道害怕了?”
蕭茉飛身躍下,雪衣飛舞,緞帶飄灑,宛若墜入凡間的精靈。
“我不懂害怕,隻是想看看你住在哪裏。”她好奇著道。
百裏針負手道:“我住的地方,你還是不去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