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殺害理查德的是誰,那個家夥應該就在門的另一側,也許還在等待著新的獵物……

“克裏斯,你看……”

瑞貝卡還蹲在理查德的屍體旁,視線落在被撕裂的右肩上。克裏斯回到瑞貝卡的身旁。但卻不知道她在看什麼。傷口呈撕裂狀態,血肉模糊成一片,露出來的肉已經變色。但奇怪的是,傷口並不深……

“你看這條紫色的線,是從傷口中呈放射線狀態擴散開來的,對吧?在這裏和這裏,還出現了刺傷。”瑞貝卡指著兩個相隔六英寸左右的黑色窟窿說道。那兩個窟窿附近的皮膚好像被感染了似的變成了紅色。

瑞貝卡抬頭看著克裏斯繼續說道:“我認為死因是中毒,好像是被蛇咬了。”

克裏斯盯著瑞貝卡,“有能夠留下這麼大傷口的蛇嗎?”

瑞貝卡一邊搖著頭一邊站起身,“雖然或許是其他的東西,但理查德並不是因此而死。這種程度的傷勢所造成的出血量,大概要經過很長的一段時間才能致人於死地。所以,絕對是中毒。”

克裏斯對瑞貝卡有了新的認識,這個女人有著細致的觀察力,而且能夠很好地控製自己的情緒。

克裏斯很快地檢查了一遍理查德的屍體,在其身上發現了彈夾和短波對講機。然後將這兩樣東西交給瑞貝卡,自己將理查德的那支沒有子彈的貝雷塔插在腰間。他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門,對瑞貝卡說道:“不管是誰殺死了理查德,那個家夥就在那扇門的叻一側……”

“那麼,一定要當心。”說完,瑞貝卡走到門前站好,等著克裏斯做出下一步指示。

不應該把她當成一個小姑娘來對待,因為她比小隊中其他多數的成員活的時間都要長,她也不希望一直都是受到我的保護。

克裏斯靠近房門,衝著瑞貝卡點了點頭。於是後者轉動門把手將門推開,兩個人一起舉著武器衝進了狹窄的通道。在正前方有一段木質樓梯,上麵有一扇關閉著的木門。左手邊有一條岔路,在岔路的盡頭處也有一扇門。樓梯旁的牆壁上殘留有血跡,克裏斯確信那就是理查德的血,殺害他的凶手就在那扇門的後麵。

克裏斯指著那條岔路,壓低聲音說:“你去調查那個房間,有麻煩的話就回到這裏待命。總之,我在五分鍾之內會回來。”

瑞貝卡點了點頭,沿著狹窄的通道左轉,朝著裏的的那扇門走去。克裏斯等她進了房間之後,自己也踏上了樓梯。他的心髒在劇烈地跳動著,好像每跳一下都在撞擊著自己的肋骨。

雖然門被鎖上了。但是他注意到鎖匙孔板上刻著一個小小的盾形圖案。瑞貝卡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有用。克裏斯掏出之前從她那裏得到的鎖匙,打開了門鎖,在進入房間之前檢查了一下貝雷塔是否有足夠的子彈。

那是一個很大的閣樓。和別墅裏的其他房間一樣,都有著簡潔而保守的裝飾。房間裏有一根支撐著傾斜的天花板的柱子,以及幾個箱子,此外在牆邊還有一個空桶。

克裏斯小心地朝房間裏麵走去,在縱長的房間另一側,距離牆角幾公尺的地方豎立著一麵低矮的牆壁,很容易讓人聯想到馬廄。視線被這麵牆所擋住,克裏斯看不到牆後麵的情況。他慢慢地朝著那邊移動,皮靴踏在木地板上發出的響亮聲音在冰冷的空氣中傳遞。

克裏斯靠近那麵牆,握著貝雷塔朝裏麵張望。他的心髒好像都要破裂了。

並沒有蛇,但是在牆壁與牆壁中間的地皮上有一個很大的洞,洞口的邊緣呈鋸齒形。從裏麵出一股與眾不同的、極其刺鼻的,類似麝香,又好像是某種野獸的氣味。克裏斯被熏得一皺眉,於是急忙想要縮回頭去。

可是他忽然停下了動作,因為他發現在洞的底部有一個小拳頭那麼大的金屬。表麵好像雕刻有月牙的花紋。

克裏斯饒過牆壁來到洞口前,灣腰將金屬片檢了起來。那是一個六角形的徽章,上麵刻著月牙圖案,是一個精美的工藝品。

這時,洞穴裏響起某種東西爬行的聲音。

克裏斯連忙站起身來,一邊將貝雷塔瞄準洞口,一邊迅速向後退去。一不小心肩膀撞在了身後的牆上,然後慢慢地橫向移動,達離了洞口。

突然,一個黑色圓筒形的東西從洞穴裏快如閃電般竄出來,那個有著巨大餐盤一樣直徑的東西,撞在距離克裏斯右腳一英寸遠的旁邊的牆壁上,一下子將木頭撞死碎屑。

——啊,媽的,是蛇!

克裏斯趁著這條巨大爬蟲類生物髒兮兮的身體滑溜溜地開始後退時,轉過身拚命地逃跑。而那條蛇一邊發出“嘶嘶”聲,一邊揚起鐮刀形的脖子,並露出了滴著毒的牙齒。

克裏斯跑到房間中央時回頭朝牆角望去,然後瞄準那條蛇的三角形腦袋開槍。子彈呼嘯著穿過那條蛇張開的嘴巴,從另一側穿了出去。而蛇則將腦袋緊貼著地板,不斷地扭動身體朝克裏斯的所在位置接近。二者之間至少有二十英尺遠,這時克裏斯再次開火,大蛇背後的鱗片狀肉片被轟飛。從傷口裏升騰起黑色的血霧。

大蛇又發出“嘶嘶”聲,並在克裏斯的眼前再次揚起鐮刀性的腦袋。它的頭就在槍口前方,從它的嘴裏湧出了大量鮮血。

——眼睛,射它的眼睛!

克裏斯扣動扳機。大蛇倒下之後,也將他掃倒在地。巨大的身體劇烈地亂翻亂滾,當蛇的尾巴將一根支柱壓斷時,克裏斯在它的身下也不停地掙劄著。

接著,巨蛇那冰冷而沉重的身體突然停了下來,無力地倒在地板上。

“克裏斯!”瑞貝卡衝進了房間,她凝視著怪物一樣的爬蟲,好像被嚇傻了似的站在那裏。

“哇哦……”

克裏斯將全部的力氣彙聚在腿上,慢慢地將那根折斷的支柱踢開,然後從巨蛇的身下爬了出來。瑞貝卡急忙伸出手,將克裏斯拉起來。兩個人一同俯視著巨蛇身上的傷口,蛇的右眼被子彈射瞎,此時已經變成了一個血淋淋的黑洞。

“沒事吧?”瑞貝卡問道。

克裏斯點點頭,然後拿出那枚徽章。由於剛才緊緊地握著這個東西,他的手指已經有些僵硬。在剛才與巨蛇作殊死博鬥時,自己在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還是沒有放手。克裏斯盯著手中的徽章,大概這個東西對於那條巨蛇來說是非常重要的吧,所以才會與拿走它的人拚命。

“這麼說,為了拿到這個,我差點成了巨蛇的晚飯。”

瑞貝卡從克裏斯的手裏拿過徽章,然後用手指順著刻在表麵的月牙形圖案描畫著。

“你那邊有什麼發現嗎?”克裏斯問道。

瑞貝卡搖了搖頭,“隻有桌子與架子……這個是什麼東西。”

克裏斯一邊聳著肩,一邊低頭俯視著巨蛇的眼睛部位上的那個血淋淋的黑洞,一邊在心裏假設如果剛才那槍射偏了的話,自己現在又會變成什麼樣子。想到這裏他忽然打了個寒顫。

“大概在接下來的搜索中,就會知道這個到底是什麼東西了。”克裏斯平靜地說道。“好了,離開這裏吧。”

瑞貝卡將六角形的銅製徽章還給了克裏斯,接著二人快步離開了這個閣樓。當克裏斯關上房門的那一刻才忽然意識到,雖然以前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但其實自己最討厭的動物就是蛇。

巴瑞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在正門大廳的樓梯上。他的心頭就如刀絞般疼痛,雖然已經將別墅東側所有能夠打開的房間都搜查了一遍,可是是收獲為零。

隨著每遇出一步,他的腦海中就會反複出現同一個畫麵。妻子卡西和年幼的女兒莫拉與寶麗被忽然闖入家中的陌生男人捆住雙手,吃盡苦頭。雖然卡西知道槍放在地下室裏,但是想要不被對方抓住,並下樓拿到槍的機會實在是……

巴瑞回到最初的樓梯平台,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即使聽到門或者窗戶被打破的聲音,大概卡西也不會想到要去拿槍吧。她肯定會首先跑到孩子們所在的地方,以確認她們是否安全。

如果我沒有快點找到徽章的話,那麼就無法保證家人的安全。

別墅裏沒有電話以及其他通信設施,如果威斯克不能達到研究所,那個家夥又將如何與白色安布雷拉的人取得聯係,從而讓那些殺手們解散呢?

巴瑞來到位於通往二樓西側樓梯平台處的門前。惟一的希望是吉爾或者威斯克當中的某個人將剩下的三枚徽章全部找到。現在還不知道威斯克到底在哪裏。“那個混蛋說過如果有必要的話,他會馬上出現。但是吉爾現在恐怕還在二樓進行搜索吧,那麼我將負責搜查她沒有打開的房間。如果即使這樣做,還是一枚徽章都找不到的話,那麼我就回到別墅東側,將那些房間裏的家具全都砸得粉碎,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那些東西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