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親愛的阿爾瑪:

在上次和你談話之後,我這裏發生了很多事情。雖然我一直都想找到合適的機會,用最簡潔的語言說給你聽,可惜我最終還是沒能做到。但願這封信能夠平安地寄到你手中,同時我希望你能夠原諒我潦草你字跡。我知道即便是像現在這樣將想說的話寫下來,可是大腦中單純的思考能力卻在一點點地退化,我甚至能感覺到絕望以及困惑的感月也在逐漸消失。但是,在我死之前,無論如何也要將事實的真相告訴你。我希望你能挺住,而且能夠接受這些事實。

如果從開始講到結束的話,大概要花上好幾個小時,但是我沒有時間了。所以我希望你能將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情作為事實來接受。上個月,這間研究所裏發生了事故,我們所研究的病毒泄漏了。同事們都被感染,並紛紛死去。這種病的特性就是感染者雖然還活著,但是卻失去了感覺以及判斷能力。病毒從被感染者那裏奪走了人性,然後尋找其他生命,接著加以破壞,甚至就在我寫這封信的時候,他們那些人還在門外如同饑渴的野獸一樣在敲打著我的房門,我能聽到他們發出的如同鬼魂般的叫聲。

我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詞語來描述這件事情。同時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表達當得知自己就是創造出這些怪物的一份子之後,心中所感到的那份悲哀與恥辱。我認為那些人現在已經什麼都感覺不到了,恐布也好,痛苦也好。但是,也許他們隻是無法對自己所陷入的可怕的狀態表現出恐懼吧。這種想法使我感到更加絕望,因為對於這場將自己所卷入的噩夢,我也有一部份責任。

即便是被罪惡的意識所折磨,即使每次呼吸都會感到沉重,但我還是想要活下去,因為我想要再見你一麵。可是命運總是喜歡開玩笑,我也被感染了,而且根本沒有辦法抑製住症狀的發生。我打算在失去對你的愛之前自己結束生命,這也是惟一能夠使自己區別於那些家夥的辦法。

無論如何我都希望你能夠了解,我對你的歉意。

馬丁?克拉克朗

吉爾發出了長長的歎息,將那封被揉得亂七八糟的紙放回了桌子上。那些怪物是他們自己研究的犧牲品。關於這間別墅裏所發生的事情,自己的想法基本上是正確的。而且在讀過這封充滿了愛的信之後,吉爾更是為自己的推理能感到自豪。將太陽徽章鑲嵌到控製台上之後,她想要對二樓的辦公室進行更加徹底的搜查。於是在抽屜中找到了這封克拉克朗的遺書。

克拉克朗,馬丁?克拉克朗——這是特蘭特的名單上所記載著的一個名字……

吉爾皺著眉頭朝著辦公室的門走去。特蘭特一定是基於某個理由,才會希望S.T.A.R.S的人得知這間別墅裏所發生的事情。但事實上,即便知道了這件事情,特蘭特又為什麼不單刀直入地告訴我們呢?另外,揭開這個秘密,他又會得到什麼樣的利益呢?

吉爾依然皺著眉,穿過辦公室兩扇門中稍微小一些的那扇,回到了樓梯附近的走廊。巴瑞的言行太奇怪了,現在有必要徹底查明原因。如果直接去問他的話,也許會得到真正的答案……

或者,也許不會。無論如何,他一定知道些什麼。

吉爾在樓梯的盡頭停下腳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時她發現好像有點不對勁,於是抱著不安的心情環顧四周。她終於感覺出到低是那裏奇怪了。

周圍變得有些暖和了。雖然隻有一點兒,但很明顯比剛才要暖和一些。同時,空氣也沒有剛才那麼憋閃了……

就好像是有人打開了窗戶的感覺,或是是門。吉爾急忙跑下樓梯,想要去檢查一下那個密碼鎖。她剛跑下樓梯就發現走廊盡頭的那扇通往後門的門敞開著,從那邊傳來微弱的蟋蟀叫聲,新鮮的空氣將別墅裏彌漫著惡臭的冷空氣一下子替換掉。

吉爾跑向陰暗的回廊,心中並沒有抱有過多的期待,穿過門後朝右側一轉。她一下子就看到那扇鋼鐵大門,此時早已敞開。

也就是說,那個拚圖式的密碼鎖被破解了……

吉爾一邊感受著夏季清爽而溫暖的空氣,一邊奔跑過去。

當看到被打開的鐵門旁邊鑲嵌有四枚徽章的控製台時,她發出了勝利的笑聲。溫暖的夜風吹進那間小屋,裏麵放置著一些園藝工具。小屋的裏麵還有一扇敞開的金屬門,月光灑落在生鏽合頁旁的磚牆上。

巴瑞是正確的。門和外界連在一起,現在可以呼叫救援了。穿過森林瑞安全的路線,或者至少發出信號……

但是,既然找到了其他被隱藏起來的徽章,那麼為什麼巴瑞沒有去找我呢?

吉爾在走入小屋中的同時,微笑逐漸從她的臉上消失。小屋中隻有落滿灰塵的箱子與木桶排列在灰色的牆壁前。巴瑞知道我的位置,因為是他指示我前往西側二樓進行調查的……

這麼說,打開門的也許不是巴瑞。

事實上,也有可能是克裏斯或者威斯克,甚至是Bravo小隊的某個人。或者是他先到外麵進行調查了吧,作為先遣部隊……

嗯,這倒是個合理的判斷。但是老實說,當逃離這裏的可能性就擺在麵前的時候,特意返回到那個可怕的別墅這種想法根本沒有任何誘惑力。吉爾從槍套中抽出貝雷塔,朝著對麵的那扇門走去。

她首先聽到了潺潺的流水聲,飄散在夜風中的水聲,就像是瀑布一樣。接下來發現的是躺在凹凸不平的石子小路旁邊的兩隻狗,它們都是被槍射殺的。

一定是S.T.A.R.S小隊中的某個人經過了這裏……

吉爾在被高牆包圍的中庭裏慢慢地前進。在道路兩側用土坯製成的花架上種植著一些觀賞植物,在頭頂如同烏雲般低沉地垂著。在場地的另一側低矮灌木叢的後麵有一扇生鏽的鐵格柵門。左手邊有一條筆直延伸的小路,在路邊建有一麵大概四英尺高的磚牆。瀑布的聲音就是從那邊傳來的,而這條路卻被一首金屬門所隔斷。

也許有能夠下去的樓梯吧。

吉爾有些猶豫,可還是朝著正前方的那扇生鏽的鐵門走去,走了幾步便再次發現了狗的屍體。那兩具屍體就倒在左側的小路靠近拱形鐵格柵門的附近。大概是在發動攻擊時被射殺的吧,而開槍的人一定就站在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