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的眨眨眼睛,冬少雪幾乎不相信那滿臉笑容的蕭雨霖還是剛才瞧見她假冒美人大聲讓她滾出去的蕭雨霖。
“隻是你不該欺騙本王才是,你看看你今天這身著裝,跟個花牌有什麼區別?別說我看著生氣,就是你哥看見你穿成這樣,估計頭皮都能幫你扒掉一層!”語氣一轉,滿臉的笑容在一瞬間冰冷,大手緊緊的握住了冬少雪的小手,她感到一陣疼痛,嘴角抽搐起來,但是她不敢喊出來,隻能強作忍耐。
“雨霖哥,我是太想你了……”冬少雪的額頭上漸漸地冒出冷汗,淚光在眼眶中打轉,是那樣的楚楚可憐,她還是試著解釋。
她的哥哥就是東少雲,他們兄弟感情好,蕭雨霖也經常去她家做客,她也算半個跟蕭雨霖青梅竹馬長大的,可是最近,居然有快半年的時間沒有看見蕭雨霖到她家來,她太想他了,無計可施之下隻好偷偷打聽蕭雨霖的消息,在聽見他和哥哥比武受傷之後就立刻哀求哥哥帶她來看望,當然了,她不可能讓愛惜她的哥哥看到自己穿成這樣的,但是為了穿成蕭雨霖喜歡的樣子她也算煞費苦心忙了好幾天的變裝,但是進了他的臥室,見了蕭雨霖卻被他冷硬的拒絕,他說,他不需要她!他的身邊已經有了一個下人在伺候。
於是……就發生了剛才的那一幕。
“太想我?可是你也沒必要穿成這樣啊……你好歹也是天下第一莊的千金小姐,成何體統?若是傳出去,別說你這個黃花閨女的名聲受影響,你爹和你哥的威名都會受損,你讓他們將來如何在江湖上立足?”蕭雨霖冷笑一聲,邪魅的笑容浮上俊美的臉龐,此時的他像極了惡魔撒旦,隻是輕輕的一個微笑就輕易的俘獲少女的心,也是輕輕的一個微笑,就會將少女的心碾得粉碎。
“雨霖哥,我真的不是……我隻是……哎……”聲音幾乎哽咽了,小手是越來越痛,幾乎都快不能呼吸了。可是她又不能真把自己心底的想法說出來,若是告知她暗戀他許多年了,以蕭雨霖的性格定然會立刻把她扭送回去為什麼?
因為蕭雨霖也知道她好歹是自己兄弟的妹妹,家庭社會地位也是德高望重,偏偏他自己說過不會娶正妻,如果她向他表白,就等於逼迫他為了不讓她受苦受委屈而把王後的位置奉上,如果是這樣,他寧可現在就和她斷絕一切往來和關係,是的,發生這樣的情況,她恐怕這輩子都不能在看見蕭雨霖了。
其實她也不在乎什麼王後不王後的虛名,她隻要能時時刻刻地看著他,做他的女人就已經很滿足了,但是現實中呢,女人是不能反抗父母兄長的安排的,她不要不代表父兄不會向蕭雨霖逼難。
“雨霖哥,你就原諒我這一回吧……也不要把我今天這身打扮告訴大哥,求求你了……”冬少雪再次哽咽地說道,抬起清麗的臉龐,眼底含著灼灼地淚光。
隻是蕭雨霖還沒說話呢,一旁的孔小樹倒是先喊出聲來。
“王爺,你真的好過份哦!”冬少雪那楚楚可憐的神情激起了孔小樹滿腔的不滿,一向好打不平的他終於瞧不下去了,猛地上前,大力地打掉蕭雨霖的手臂,將疼得渾身哆嗦的冬少雪從魔爪中救出來。
冬少雪驚訝地看著孔小樹生氣的小臉,猛然之間將孔小樹的小手甩開,碧玉翡翠的耳環因為生氣而不停地顫抖著,“這是我跟雨霖哥的事,關你什麼事?你這個下人真是好大的膽子,居然敢這樣跟王爺說話?!”
目瞪口呆,孔小樹還以為自己做了件好事,沒想到卻落得一身的埋怨,他氣呼呼地望著這兩個不可理喻的男女,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尤其是在對上蕭雨霖那雙滿含諷刺之意的雙眸之後,心底幾乎要抓狂!
他氣哼哼地朝著冬少雪這個不識好人心的女人做了個鬼臉,隨後頭也不回地衝出了房間。
他發誓,所有跟蕭雨霖有隱晦關係的女人,他都不會再多事,不歡迎,不接觸!
花園裏的景色清幽靜美,空氣也十分的清新,沁涼中帶著淡淡地甘甜味道,每吸一口,仿佛連五髒六腑都熨貼了一樣。
輕輕地閉上雙眸,愜意的張開雙臂,孔小樹試著呼吸,試著與大自然做交流,將剛才的不快從心頭驅散。
沿著綠油油的幽徑向前走去,孔小樹現在還光著腳丫子,因為剛才發生的一切都太突然,不容他穿上鞋子出門,幸虧小路上的鵝卵石都已經打磨成了不磕腳的平滑,再這樣一個初夏的傍晚,餘溫還沒散盡,帶著溫熱的溫度,按摩著他的腳底,說不出的舒服暢快。
孔小樹的心情在香甜的空氣中終於逐漸的平靜,細細的思量著他和蕭雨霖之間的種種,仿佛每次都是他在張牙舞爪的時候,那個男人就用一種看好戲的眼睛冷睨著自己,任憑他咆哮,然後再幫他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
他是一個惡魔,仿佛要將他玩弄在手心,可是他對這一切卻無能為力,誰叫他偏偏被老鴇賣了,因為沒錢贖身,他得給蕭雨霖做一輩子的奴才。
他輕歎一口氣,他向來好脾氣,因為在那種地方長大,想活下去就得先摒棄自己的脾氣,他以為自己的脾氣已經好到沒有什麼人能真正把他激怒的地步,可是沒想到與蕭雨霖卻像冤家對頭一樣,仿佛見麵總是從吵架開始的。
而每次,都是他落荒而逃。
不行,他要修身養性,要奮發圖強,絕不能讓蕭雨霖永遠瞧見他的笑話。
孔小樹點點頭,滿臉的決心與意誌,但是在看到停靠在院子外的一座金碧輝煌的轎子之後,他不禁“哇哇”地怪叫起來,天啊天啊,這座轎子真的是他這輩子見過最華麗刺眼的轎子了,仿佛跟真金一樣質感的裝飾品在落日的餘暉中映射出令人垂涎欲滴的光芒,小手禁不住攀上那些大大小小的鳳翎裝飾,小嘴兒都要合不攏了,口水嘀噠嘀噠地往下流。
這個是冬少雪的轎子吧,剛剛她和蕭雨霖的談話他也聽懂了一二,冬少雪是東少爺的妹妹,東少爺家大業大,家裏更是響徹江湖有名的天下第一莊,也難怪這小姐的座駕都能到鑲金花的地步,真是有錢都沒地方花了,把金子弄到轎子上,不怕別人看見起了歹念嗎?
孔小樹非常羨慕嫉妒恨地看著眼前的金轎子,瞧瞧四處無人,躡手躡腳地靠近轎門。
“站住,你是什麼人?”身後傳來一陣乍喊,孔小樹心虛地回頭,對上一個眉目善良的男人,個子依舊比他高出一個頭,隻是眉眼之中少了蕭雨霖的霸氣和狂妄,再瞧一下衣服,好像也不是很華麗,看來,應該是和他一個等級的吧。
可是,這個人他看著陌生得很呐。
孔小樹尷尬地笑笑,心中後悔自己的莽撞,“我叫孔小樹,是王爺府裏的仆人。”
“哦,原來是王爺的仆人,你好啊,我是冬小姐的仆人,我叫東子。”東子很和善地跟他互相認識道,看著眼前的孔小樹笑容親切柔和,沒有一點王府其他下人有的自視得意。
“你是東小姐的仆人?”孔小樹眨巴眼,忽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起來。
“有什麼問題嗎?”東子還是第一次聽見別人這樣說話?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著裝,還以為是自己哪裏不栓整讓別人誤會了。
“不是啊,我隻是覺得奇怪,怎麼小姐的仆人不應該是跟女人嗎?可你明明是個男人啊……”孔小樹總算把自己心裏的疑惑說了出來,真是奇怪了,怎麼他一個女人就跟一個男主子,而男仆人卻伺候一個女主子?!
“哦,哈哈……原來你是奇怪這個……其實小姐有女仆人的,不過隻要她出行都會帶上我,我可以保護小姐啊!”
“原來你會武功啊!”孔小樹眼中忽然亮起不少光彩,沒想到這個看似書生氣息更多一些的男人居然還是個練家子,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被他這一讚,東子靦腆地伸手撓頭,也不知道該答句什麼。
他的目光亂竄,忽然瞟見孔小樹居然光著腳丫,麵上的神情懵懵懂懂的,卻也清純可愛,隻是可惜是個男孩,不然打扮起來,也能是個漂亮的女子。
他暗地裏給孔小樹打了九十五分,麵上的表情也就不再緊張,輕笑著上前。
“你到小姐的轎子邊,是想看看這轎子如何漂亮?”
“是啊……”孔小樹猛地點頭,難不成在這裏他還能生出偷竊地念想嗎?不過她也飛快地,把心底地又一疑惑問出口來,“這些花草鳳凰什麼的,都是真金嗎?”
“當然不是了,是絨沙金,是一種含量很高的金子再混合別的金屬做成的,所以比鍍金看著更像真金,你要不要來摸一摸……”東子熱情不貸道。
“真的可以嗎?”孔小樹頓時興奮起來,小手在袍子上不停擦拭,就怕自己失禮了。
“當然可以,沒關係的,這樣摸摸也不會少什麼?反正周圍就我們倆,沒人看見也不會有人告密。”
你不是人啊?!
孔小樹腦中猛然冒出這個想法,就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他什麼時候變得跟蕭雨霖一樣小氣跋扈?人家好心好意讓他去欣賞,他還用小人之心去度量別人。真是該打!
他忙嗬嗬笑起來,看得東子有些不解,然後心底地衝動已經把他所有的心思都牽引到那座金燦燦的轎子上了,也就顧不得東子在身後露出的奇怪眼神。
隻是他伸手正要和那些金子來一次親密接觸之時,院子裏忽然傳來了蕭雨霖的咆哮。
“孔小樹,你這個死小鬼死到哪去了?還不快給本王滾出來,本王要餓死了!”
從半空中傳來的聲音充滿了怒氣,孔小樹嘴角直抽抽,這個該死的蕭雨霖,早不喊晚不喊,偏偏要在這個時候。
“是不是蕭王爺叫你啊?”東子隱約聽到話裏聽到孔小樹的名字,好心地提醒道。
“是啊……”孔小樹極為心疼地收回手,同樣做下人,他知道別人可不像他這麼沒規矩,都是主子一叫人就到,他可不能讓東子這個別家的仆人看見他這麼沒教養。
“那我去了,再見,東子!”他期期艾艾地拖動腳步,好可惜啊,那麼漂亮的金子飾物,能摸上一陣感受一下該有多好沿著原路返回,孔小樹不知道蕭雨霖又有什麼事情要刁難自己,現在也還沒到晚膳時間,越想越覺得蕭雨霖要見他並非因為話中的事,隻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自求多福。
“你好像很囂張,你還知道回來?”一進門,就瞧見蕭雨霖囂張的將雙手交叉放在胸前,濃黑的眉毛輕輕地一挑,這次,他是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俯瞰孔小樹,更有一種成就感。
“我又怎麼了?”孔小樹心情不好,那些什麼禮數都忘得一幹二淨,隻是不停地將沾滿了泥巴的小腳往背後躲,躲來躲去,腳總該是會暴露在前麵的,隻好輕歎一口氣,任憑蕭雨霖打量。
後麵一串小小的小腳印可愛極了,慢慢地延伸到大廳。
“你不會不知道本王有潔癖吧?”蕭雨霖冷冽地一挑眉,他竟然光著腳丫在他光潔如鏡的大理石地板上亂走,陰桀的雙眸冷冷的眯起來,語氣很不善。
“對不起,那是因為你之前和東小姐她……”孔小樹猛然無語,明明是自己跑出來的啦,怨不得別人,隻能斂低眼眉朝他一躬,轉身跑回自己房間穿上鞋子,然後再拿著拖把提著小桶走進大廳來。
他辛勤在地上清理自己的腳印,無視那個還坐在大廳裏的昂藏身影。
“你說我跟她幹什麼?”蕭雨霖有點陰陽怪氣道。
“啊?”孔小樹一下子沒回過神來,他說什麼問什麼?都過去這麼久了,難道他還在意之前他說的那段話?
“啊什麼啊?孔小樹,你當本王是傻子嗎?你那話中明明就是怪責本王占了你的地盤,你想說什麼?是個男人你就給本王直接明了地說出來。”蕭雨霖語氣斬釘切鐵,仿佛是金科玉律。
“沒什麼了,是小的自己做錯,王爺請見諒。”孔小樹頭都不抬地回道。
蕭雨霖突然感覺收到了冷落,這小子居然沒跟他計較,他的心中突然像缺少了什麼,又見他低著頭辛勤地擦拭地板,心中更是煩悶,望望周圍,竟然一時之間無事可做,也許他該出去走走了,腿上的傷早已經沒有大礙,他又要開始他風流快活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