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我會一直陪著你(1 / 3)

“有的有的,你還有我,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哪也不去!”

他小心翼翼地抱著她,用著幾十年都沒有過的溫柔,拍著她的背,一聲聲地哄著,又一次任她的淚水打濕了胸口,浸透了心。

孔小樹猛然從悲痛中驚醒,狠狠地將蕭雨霖往外一退,他根本毫無防備,馬車空間又小,一下子就撞上了身後的木板,不巧背後正被板上的尖角頂了下,他悶哼了聲,臉色一下子變白許多。

孔小樹看著他痛苦的樣子一下子傻了,猛然才想起昨晚她自殺時蕭雨霖為救她曾用身體擋在身前,強大的撞擊力把木桌都壓碎了,他的背部,一定被尖角狠狠頂過,現在再次被撞,一定很痛吧!

愧疚一下子蔓延滿心,孔小樹本來想大罵的話語也變成了一副欲言又止,她緊張地看著他,卻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才好?

蕭雨霖勾起一抹虛弱的微笑,朝她擺擺手示意無大礙,卻滿頭大汗地坐回角落裏去。

“真的不要緊嗎?”孔小樹憂心地詢問道。她是一個公私分明的人,如果是因她造成的傷害,她不會吝嗇這些關懷。

“沒事,不要緊……”蕭雨霖有氣無力的道。

這傷在後背,他自己也看不見。以為自己練武之人這點小痛不過一點瘀傷不打緊,沒想到一連兩次撞到這裏,還真是要命的痛。

“可你痛成這樣了……還說沒事,讓我看看……”孔小樹說著就要上來拔他的衣服,換做平日蕭雨霖一定會大男子主意地拒絕,可現在是她親自靠近,這個機會求之不得啊。

孔小樹不會吹灰之力就拔開了他外衫,視線往他受傷的位置靠近,入眼一片怵目驚心的紅,心也隨之怦怦怦地亂跳起來。

糟糕了,這裏還不是她以為的瘀傷,居然破了皮流了血,細軟裏沒有救傷的藥,難道讓他這樣一直流血到鎮上?豈不是要了他半條命?

“痛不痛?”伸手快到他傷口處又趕忙收回來,她看著就感覺痛。

“不痛!”

“還說不痛,都流血了還說不痛?是不是我不管你了你才舒服啊?”孔小樹大聲地吼回來,真見不得他這副做作樣,配合著罵聲使勁地拍打著他雙肩,蕭雨霖躲不過了,一笑將她抱住。

孔小樹心口一震,呆呆地看了他片刻才拍開他的手,臉紅彤彤地轉過頭去。

“小平,停車!”

話音剛落,一聲籲聲,馬蹄聲漸漸緩了下來,停在了路邊。

“什麼事,孔……孔管家?”小平顫抖地詢問道,事實上他聽進去了很多不該聽的話,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麼麵對王爺和孔小樹。

“王爺背部受傷了,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去采些草藥回來!”孔小樹利落地跳下馬車,目光開始在四周的草叢中搜索著。

“我陪你一起去吧!”小平好心地說道。

“你照顧王爺,我去去就回!”似乎看著一株野草挺像老鴇平日裏帶回來的止血草,說這話時孔小樹已經奔了老遠的地。

馬車的窗口,忽然探出一張臉來,英俊的麵容上含著一抹邪肆的笑意,帶著一顆倍受甜蜜與痛苦折磨的心,鎖定在遠處小小的身影上。

孔小樹心裏對他也不是嘴上說的那麼絕情呀,一定是這兩天被悲傷衝昏了頭腦才沒有認真思考對他的感情,一定是這樣的,看來他得下點功夫,早晚讓孔小樹乖乖臣服在他的溫柔鄉裏。

靠回車內,一個沒留神又碰觸到了受傷的皮膚,痛得他呲牙咧嘴的,但心裏卻甜蜜得很。

每一次跟孔小樹親密接觸都是他受傷之時,雖然覺得有點衰,但如果這就是他和孔小樹拉近距離的方式,這傷受得值得。

搗碎了草藥為他覆上止血,孔小樹忙得滿頭大汗時瞧見蕭雨霖卻半倚在凳上,眼睛壞壞的看著她。

她臉色猛地沉下,低聲罵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想色誘我嗎?沒門,我告訴你,我會上京告禦狀,讓皇上為我討回公道!”

聞言,男人心裏咯噔一下。

“什麼,你要向皇上告發?”

這話聽進孔小樹耳中還以為蕭雨霖是被嚇到了,得意而肯定地點了點頭,哼聲道,“知道怕了吧!皇上是最公正嚴明的,讓你知道下場有多慘!”

“珍……小樹啊,這個告禦狀可不是鬧著玩的,沒有真憑實據浪費了皇上時間,恐怕不是你想要的結果,反而是你先被亂棍打死……”蕭雨霖放軟了聲音,試圖能令她聽進去一些。

孔小樹凝著一臉冷色,厲聲道,“你少嚇唬我,我可是聽說皇上嚴明公正,不然哪有現在的天下太平,每年都有皇帝親審的案子公布下來,沒有一個是冤判錯判,你當我一點都不了解實事嗎?”

蕭雨霖伸手剛想要把她抱住,卻被她眼疾手快地閃掉,雙手在身前亂舞,叫道,“你好好說話!”

“你是個女人家你不懂,男人在官場那一套現在說給你聽已經晚了,我對你的傷害,我用這輩子來彌補可以嗎?不要動輒就是皇上主持公道,何況你這事……說出來會遭天下人笑話的!”

“說來說去是你怕遭天下人鄙夷唾棄吧,你做得出還想不讓人知道?我告訴你,不想你的惡行被公諸於世,要麼你就殺了我,要麼我就到皇上麵前告禦狀。”她咬著牙吼,就知道男人是這個時間上最自私自利的動物,捅破了這層白紙,心還真的有點點痛哎蕭雨霖知道她現在鑽著牛角尖勸什麼都不聽,隻能停止和她爭吵,暗自想著應對的辦法。

見他不出聲,孔小樹氣得,半響又爆出一句髒話“王八蛋!”

之後兩人又恢複了那種大眼瞪小眼的架勢,一直到天黑近了離京城不遠的繁華小鎮,在一處人滿為患的客棧下了車,才有機會說上話來。

東少雲早在這家客棧留宿,也為他們事先定下了廂房,他們才不至於在皇帝壽辰在即之前落得個睡大街的下場。

估摸著時間快到,東少雲已經讓貼身隨從等在門口迎接了,見他們抵達回報之後,親自下樓來接人。

還沒走到他們跟前就感覺到一股不尋常的氣壓懸在孔小樹頭頂,再看蕭雨霖,卻變得期期艾艾起來。

他目光一轉似乎已經預料到這幾天會在他們身上發生的大事,上前打了聲招呼,就見孔小樹朝他行了禮,卻沒有多大興奮想跟他交談下去般,抱著細軟便回了房。

東少雲走到蕭雨霖身邊,用手肘撞他,邪肆問,“怎麼了?不會把我小妹吃了吧!”

話音未落,眼前就見一抹黑影忽然竄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他撲來,隨即脖上的衣領就有被人緊揪的感覺,東少雲嘴邊的笑容斂了斂,不過也是眨眼的事,又不怕死地笑起來。

“我不過隨口一說,你這反應也太大了吧……不會,真的被我說中了吧!”

蕭雨霖狠狠地眯了眯眼,湊近他俊顏,死死盯著他笑意不達眼底的黑眸,“你知道她是女人?”

“我有說她是女人嗎?我不過是按你的性格想,你不是打算男女通吃的嗎?你喜歡小樹,不是不在意他是個男人嗎?”

聞言,蕭雨霖迅速地奪過他手中的玉扇,打開呼呼地扇起來,“你少跟我扮傻……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會不知道?”

他一邊說著一邊也朝自己廂房去,進了屋子,東少雲隨後跟進,小心翼翼地關好門,繼續逼問道,“你說什麼我真沒聽見,你那天不是還說她是個男人,怎麼一下子就把人家吃幹抹盡了?”

“什麼男人?什麼吃幹抹盡?你說話不要這麼難聽!”蕭雨霖狠狠地瞪過來,盯著東少雲一臉的壞笑,罵道,“你一早知道她是女人也不告訴我,害我當時一個興奮就把持不住,她現在恨不得殺了我,還說要到皇上那兒去告禦狀,你說怎麼辦?”

東少雲微微訝異了一下,隨後換上一臉趣色,“告你?告什麼?”

“告我欺負她!”蕭雨霖大歎一口氣,有氣無力地坐入椅子。

這一說,東少雲頓時啞然。

“啊?哈哈哈哈……”隨即是他反應過來後的一頓爆笑,頓時笑得前仰後合地,使勁拍著桌子。

蕭雨霖也不言不語,隻等他笑到累為止。

東少雲是很久沒這麼開心過了,真的,沒為別人的事這麼開心過了,當時還看著蕭雨霖那黑如鍋底的臉還說忍一忍的,這時又聽蕭雨霖道,“從法律上來說,我是犯了罪,她要告我是無可厚非,但我是真心對她,也希望彌補,可是她一點也聽不進去,一點都不願讓步,你讓我怎麼辦?也不知道她是從哪聽來的消息,跟皇帝告狀,我到底還是跟皇家有些血緣關係,那官場黑暗,伴君伴虎的危險她根本就不動,這官司要是告上去,隻有一個結果,就是皇上為了掩飾家族醜聞會把孔小樹滅口,她根本就不信我的話,讓我怎麼勸?”

東少雲附和地點了點頭,他看出問題所在,其實他們之間需要一個中間人,本來他是不二人選,但是現在涉及一個女孩子的清白名譽,他怎麼能給孔小樹一種蕭雨霖到處宣揚他們上了床的事,看來解鈴還需係鈴人,還得蕭雨霖自己努力才行。

他思忖了片刻,桃花眼盛開,“那不如這樣,你進京跟皇上說,請他老人家親自賜婚,讓孔小樹不得違抗聖旨,也能讓她看見你對她的真心,她失去的東西換來的是一個光明富貴的前途,我想她會自己權衡利弊的。”到時候他在旁邊再遊說幾句,這事就水到渠成了。

聞言,蕭雨霖端手撫著下巴,眼眉下沉。

隔了好半響,他才道,“為今隻有這個辦法可以一試了,但是孔小樹如果那晚亂跑壞了大事怎麼辦?”

“好辦!先迷昏她!”

“去死……”蕭雨霖狠一拍桌子憤怒站起,這算哪門子的辦法?傷害她的女人,就在他麵前?東少雲是皮癢了怎麼著?

看著他情緒一下子轉換得如此之快,東少雲確實被嚇得一怔,隨後即可安撫,“你先坐下,我沒有傷害她的意思,好歹她也算我結拜妹妹,我隻是想幫你,幫你把事情處理得更完美知道嗎?”

“走一步看一步吧,時候不早了,明早就要進宮,先休息!”蕭雨霖淡淡地結束了話題。

金瓦紅牆,潔白的漢白玉大理石共同砌出的莊嚴威武,富麗堂皇。

孔小樹站在皇城北門外,看著還不算正門瞧見的莊嚴華麗就已經瞠目結舌的看呆了。

身著灰藍色筆挺禁衛軍服的士兵肅麵持纓槍而立,偶爾進出者無一不是衣裝革履麵容冷峻,清晨的陽光似乎都不敢侵擾這座巍峨標誌全國最高皇權的大門。

孔小樹一身金線緞麵綠竹花紋的長袍經過重重繁雜的搜身後,低著頭打著顫跟在蕭雨霖身後小心翼翼地前進。

她沒想到自己到了皇城會變成這個模樣,東少雲見她這副小家子氣雖然好笑但卻沒有提醒什麼,甚至希望她能在這樣的戰戰兢兢自顧不暇中忘記了她念念有詞的告禦狀事件,也省卻了他還得花功夫看管孔小樹亂跑的麻煩。

這到底是東少雲的想法,至於孔小樹,蕭雨霖傷害她的事可是天大的事件,她時刻讓自己不要忘記,隻要看見蕭雨霖朝著誰下跪喊皇上萬歲的時候她就要衝出去把蕭雨霖強暴她的事公諸於世。

但是她進入這座輝煌的皇城後,她還是心驚膽顫地猶豫了,一臉的凝重,眉頭緊皺,告,還是不告呢?

她現在恐怕連開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萬一到時一啞巴,被皇上身邊的侍衛當作刺客砍了怎麼辦?蕭雨霖昨天在馬車裏對她勸說的話開始不斷地在腦海裏浮現,加上現在四周圍氣氛嚴謹壓抑,這個問題,她要重新好好度量一下。

又一波巡邏的士兵列隊從她身旁不遠經過,近到她完全可以感受到來自他們身上如鷹一般隼視的眼神,還有他們步履行動之間形成的一小陣肅殺之氣,她一咬牙,就忘了前進,明明知道別人隻是經過,隻要你內心沒鬼別人壓根就不會注意到你,可是心理素質不過關,沒見過大世麵的人,還是會害怕,突然士兵的統領也停下了腳步,讓她陡然一驚,心瘋狂地亂跳起來。

“孔小樹!”

“啊……”

“你站在那裏幹什麼?還不快跟上!”

聽見蕭雨霖的聲音,她幾乎是反射性地反應,飛快地衝了上去,躲在蕭雨霖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