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騙我都不願意嗎(1 / 3)

耗累了,他一把狠狠地鉗住她的雙肩,讓她頓時動彈不得,隨後才洋洋自得地笑著,將她整個人扳到麵前來。

眼前的女子,放落了長發,用一根粉色絲綢輕輕綁著,別在一邊的胸前,耳朵上有小小的翠玉耳環,身上是一套藍青色的緊身襦裙,長短適中,雖然她沒有太美的身材,但是也不像她說的那麼見不得人吧,跟他想象中的小家碧玉也差不離。

蕭雨霖就不明白了,她到底覺得自己哪裏拿不出手來?

“看夠了沒……有什麼話就說吧,想笑就笑吧……”她垂著小臉諾諾地開口,心跳劇烈,實在經不起自己喜歡的人如此端詳自個,全身都是緊張的酥麻,腿都快軟了。

“確實有話說……”蕭雨霖清咳了一聲,佯裝很失望地歎氣,“我還真沒想到,你穿女裝會這麼的……”

孔小樹的心更緊了,一抽一抽地疼起來,就知道他不會喜歡的。

“嗚嗚嗚……”

蕭雨霖逗趣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就聽見孔小樹啜泣的聲音,他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伸手支起她的下頷,果然見她兩隻眼睛裏擒滿了淚水。

“你哭什麼啊?”蕭雨霖看的是又心痛又無奈。

“我知道穿得不好看,可你連騙我都不願意嗎?”孔小樹一邊哭一邊抱怨道。

蕭雨霖反是一笑,心疼地幫她拭去臉上的淚水,“我哪有說不好看,我本來就是想逗逗你,其實真的挺好看的,你想多了……”

“騙人,你現在才來哄我,我不信你的話了!”孔小樹使勁打開他的手,淚水卻越湧越多。

誰說她這樣不好看,小家碧玉落淚,也堪比西施捂胸吧,西施也不算什麼名門千金,不就是浣溪沙邊的洗衣女,所謂的美不一定是要大氣明顯的,要看的是在情人眼中她就是西施足夠了。

蕭雨霖一邊哄著,一邊輕輕地將她抱進懷中來,“我真沒說不好看,就是黑了點……”

“你還說……”孔小樹臉紅耳赤地大吼回去。

蕭雨霖一臉的無奈,額頭抵著她的額心,軟聲道,“那我說好看你又說我騙你,我實事求是一點你又不許,不然你問問掌櫃的,到底好不好看!”

孔小樹一怔,回頭一看,大堂裏哪裏還有什麼掌櫃?

一定是嫌他們這裏惡心她思忖了片刻後冷哼道,“掌櫃要賣衣服,他當然說好看!”

“那就是了……掌櫃要賣衣服,他肯定說得天花亂墜,把你哄的天上有地上無那麼美,但實際上呢,你除了皮膚黑點之外,穿上女裝還是很漂亮的,我確實驚豔了一下,其實皮膚黑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回去之後多吃點燕窩補品什麼的,一會就養白了!”

“真的?”孔小樹半信半疑地凝著他。

蕭雨霖很鄭重地點頭,“那當然,你回去之後就不是孔管家了……”

“那我是什麼?”孔小樹羞答答地垂下臉去,整副心思似乎已經離開了這身衣裙穿著好不好看的事上了。

“到時候就知道了……”蕭雨霖賣關子地說著,卻招來孔小樹小拳頭伺候,他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就在嘴邊輕輕一吻。

孔小樹一怔,羞紅著臉要把自己的手抽回,他凝著她如此可愛嬌憨的模樣,眼中潮湧劇烈。

其實他多想直接就告訴她,回去之後就張羅迎娶她的事,但是如今被皇上橫來一刀,他已經沒有資格給她任何承諾了,雖然知道一直騙她下去對她反是傷害,可他也很想去努力一次,在自己的王府裏給她最好的生活和關照,讓她漸漸地明白他的無奈和真心。

這套綠裙成了孔小樹第一份女子私藏,可出門之前她還是換了小廝服,這裏到底是皇城,如果讓有心人看見告了狀,說她女扮男裝進宮就是死罪了,更重要的,是蕭雨霖還得頂著一個怎樣難聽的名聲?

倆人從布莊出來就直奔酒肆,孔小樹最怕也是最在意的一件事,怕蕭雨霖聽見她不雅的肚子叫。

原來喜歡上一個人後如此注重優雅,她已經在開始一點點地轉變著。

但是到了酒肆,一聽小二介紹的香辣脆,孔小樹又把那些斯文氣給甩了,一下子就叫了一隻烤羊腿,兩個人吃得不亦樂乎,差點就錯過了宮門關閉的時間。

回到宮裏,看見東少雲房間的燈居然黑著,蕭雨霖微微蹙眉,交代讓孔小樹先去洗漱休息後,一頭紮進東少雲房間等著。

又是半個時辰過去,東少雲飛簷走壁躲過了侍衛的巡邏安全落在院裏,見著自己房間燈火通明,暗自歎了口氣,看來今晚,他是沒好覺睡了。

推開門,就見蕭雨霖坐在桌邊喝著一壺溫茶,兩人目光一對,沒有戲謔沒有詫異,都是滿腹的心思在等著向對方傾訴。

東少雲上前,奪過他手中的茶水一飲而盡,隨後落座。

“王爺,你那事,跟孔小樹說了?”東少雲先出聲問道,他倒是覺得,自己和陶陶之間的恩怨比蕭雨霖的賜婚事件處理起來簡單多了。作為好兄弟,當然要有難同當。

蕭雨霖也不廢話,當即回道,“我在你房間冷靜了半個時辰,始終沒有想到什麼兩全的辦法。”

“你下午又去見了皇上說了這件事?”

蕭雨霖淡淡頷首。

“你難道跟孔小樹說的帶她出城是打算私奔?”東少雲為之氣結,語氣也不悅地問。

蕭雨霖猛地轉過頭來,義正嚴詞道,“我就是打算帶她出城逛逛,如果真的要私奔,你這會哪裏還能見到我?”

見著他這副義憤填膺的樣子,東少雲也算稍稍安下心來,他說的沒錯,若是找機會私奔,他根本不會理會自己是否跟著,而作為兄弟的,又怎麼可能攔得住?

“我隻是怕你一時想不開就鑽了牛角尖,那你下午跟皇上談得如何?”

“沒敢直接說,我隻是道和沈恬雅沒有感情基礎,再搬出府裏那些夫人來,皇上倒是猶豫了……”

“他又怎麼說?”

蕭雨霖淡淡一歎,帶著極其忐忑的心情道,“他說就先讓沈恬雅到我府上做客,大家接觸一下再說……”

東少雲思忖了片刻,微笑道,“這已經是很好的辦法,讓皇上收回成命是不可能的,不過能讓你們接觸再決定,優勢倒是交到你手裏了,難怪你還有心情去逛街。”

蕭雨霖聽著他不知是損還是貶的話,心中反倒更惆悵起來。

“我隻是擔心小樹她會胡思亂想!”

“那當然,是個女人都會胡思亂想的……”東少雲還是忍不住潑冷水。

從可觀的角度來說,他和孔小樹相處了這麼久,被他的率真可愛所吸引,到底是比對那個隻見過兩麵的沈恬雅多了幾分人情分,況且大家閨秀,宰相之女,性格定然刁蠻,看她在皇帝宴會上那些舉動也知道她心思城府很深,孔小樹跟她鬥,恐怕都是受傷的多。

“不然……就讓小樹到我家去玩一段時間,等你把沈恬雅送走再接回來吧!”沉默了片刻,他找了個折中的辦法。

誰料這話一說出口,就遭到了蕭雨霖的拒絕。

“我也不是沒想過,但是我不能在這個時候讓孔小樹離開,萬一有什麼風聲傳到她耳中,隔著千山萬水的她不能聽我真正的解釋豈不是更恨我,還會怪我在這個關鍵時刻把她支開,就算沒有風聲傳過去,她回來也一定會聽到府裏的人討論,她發覺自己一直被蒙蔽著,也得恨我!”

“可是你有能力保護她不受傷害嗎?如果沒有沈恬雅這件事,我想你回去之後應該就會讓小樹恢複女兒身,繼而再談婚論嫁,我想小樹都是這麼想的,這才你吃了她之後該負的責任,但如今,你不但不能讓她的身份在人前曝光,還得讓她跟著你一塊忍受沈恬雅的吆五喝六,別人也就算了,萬一沈恬雅指揮小樹做這做那,你心裏不難受嗎?小樹不難受嗎?她會更恨你……”東少雲立數多種可能,依舊覺得自己的辦法遠盛於蕭雨霖的理由。

可是無論選擇什麼樣的方式來遷就孔小樹和沈恬雅都是不行的,山中不能容二虎,老人言是帶著那麼棘手的真實性,讓現在陷入兩難中的蕭雨霖,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睿智和聰明。

“我想小樹她也不願意離開我……”蕭雨霖喃喃地念了一句,在心裏卻暗暗地發誓。

無論如何,他都會好好保護孔小樹不受傷害,既然沈恬雅要到府上來,他就大方地跟孔小樹介紹沈恬雅客人的身份,再找個合適的時機,把皇上賜婚一事跟孔小樹坦白。

他相信,憑他的努力和嗬護,孔小樹的善良,這件突發狀況能畫一個完整的句號。

“既然你不想她離開,最好在王府裏時刻陪著她,不要讓她們倆單獨見麵,我見沈恬雅也不是省油的燈,遲早會看出孔小樹對你的心意,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蕭雨霖眼底顯出一抹陰鷙,絕然道,“我不會讓這類事情發生的!”

東少雲眼波流轉,頷首淡道,“你最好能說到做到,不然你會後悔莫及。”

室內一下安靜下來,蕭雨霖卻感覺心情教之前的好了很多,靜下心來,才想起東少雲下午走失一事。

“你呢……陶陶你追到了嗎?”

東少雲一怔,今夜要麵對的煩惱事還真不是普通的多,他和陶陶之間,一言兩語根本說不清楚,皇上賜婚的事已經讓蕭雨霖一個頭兩個大了,何必再來長話。

他沉思了許久,隻淡淡地說了一句話,“我可能沒辦法跟你明天一塊回去了……”

蕭雨霖默然頷首,一句話,已經解釋了全部。作為的多年的兄弟,他又怎會不明白東少雲這些年來不娶妻不接受女人的緣由,他一直為陶陶守候著,如今好不容易見到,自然要把當年的誤會解開,才能心無旁騖地回去。

起身,高大的身影遠離了金色燭台,深幽冰冷的眼底,劃過了一絲疲憊。

“時間不早了,好好休息,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蕭雨霖推開房門,來到床前,孔小樹已經睡下了。

窗外的月影灑在她光潔細膩的皮膚上,泛出盈盈的暈圈。

蕭雨霖看得出神,修長的手指撫上她的臉,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因為你,我真的覺得很幸福!”蕭雨霖傾身,在孔小樹的額上烙下一個輕吻,然而褪下衣服,走向自己的大床。

翌日,天公作美,萬裏無雲,晴空碧朗。

可蕭雨霖的臉色卻實在難看,正好與這明媚的天氣截然相反,孔小樹笑話他像陰雨欲來時的烏灰。

蕭雨霖沒辦法跟她在這個節骨眼上解釋什麼,事實上他已經想盡了一切辦法讓皇上收回成命,各種可能都被皇上或宰相對答如流地解決掉了,就比如沈恬雅作為客人到蕭府的事,都不用他張羅什麼,沈宰相一呼百應,一天就能把東西置辦齊了。

什麼東西?

當然不可能是嫁妝!

皇帝答應了讓他們倆單獨相處之後做決定,就不會打鑼打鼓地像嫁女似的把蕭雨霖和沈恬雅送出城。但是沈宰相言出必行,也看好他們的將來,東西可謂是為自己女兒揚身份漲臉麵的事,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該知道他們宰相府如今是何等的財大氣粗,就光是跟在沈恬雅後麵的見麵禮都有足足十大車。

因為涉及皇室顏麵,孔小樹從起床之後就被宮人們刻意地冷落在屋裏,忙前忙後地隻為了蕭雨霖一個奔波著,追問之下他才無奈地告訴她,沈恬雅要到她家來做客。

這下一句話還沒有問清楚,蕭雨霖已經被來送行的官員們前擁後擠地帶離了休息的宮殿,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終於有人來通知孔小樹帶上王爺的行李立刻趕到北門,隨王爺出發回去了。

孔小樹就這麼稀裏糊塗地坐上了回程的馬車,一路上,盡是圍觀的群眾,長長的長安大街兩側站滿了的百姓,嘴裏都在討論著沈家帶出來的見麵禮,那些紮著紅花馱著禮品車的大馬幾乎比蕭雨霖的座駕還找人眼熱呢!

孔小樹心裏好焦急啊。看不見蕭雨霖又不知道沈恬雅為什麼突然要跟著去江南?心裏一直有兩個聲音在對峙著,一個說蕭雨霖玩弄了她,一個又說蕭雨霖有苦衷,可是她不願意讓自己這麼快死心,一心想找到他問個明白,偏偏馬車是一路遠行,不願停下來的樣子。

沈恬雅現在在哪?不會跟蕭雨霖坐同一輛馬車吧。他們在上麵是說話呢還是大眼瞪小眼呢?

腦海裏猛然浮現出那日蕭雨霖對著沈恬雅的嘴就她使勁地甩甩頭,撥開簾子往外看,可這長長的馬隊,蕭雨霖到底坐哪輛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