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訕笑一聲,轉移話題,“今日可有見阿纓?”
“朕還未去薑府。”
柳淵說罷便要走,太後一聽就知曉阿纓還沒有機會和他說,當下推了他一把,“那你快去,別到了薑府,阿纓睡下了。”
柳淵淡淡掃了一眼,也沒時間詢問她異常舉動的原因,匆匆出了行宮,等趕到薑府,薑纓果然睡下了,他在薑纓門前徘徊數步,心裏不痛快地想,今日少見阿纓一麵,再見就是明日了。
柳淵因少見這一麵落寞起來,或許因這落寞,便不想離去,白芙遠遠地瞧了好一會兒,還是疾步過來行禮,柳淵抬袖讓她起來,她思付道,“薑姑娘睡前念叨陛下怎麼沒來,陛下可是有事耽擱了?”
“朕去了行宮。”
柳淵的落寞轉瞬被碾碎了,原來阿纓是有念著他的,他揮袖讓白芙走了,又孤身站著,心裏暢快許多,決意明日早來。
第二日果然來得極早,日落時分就來了,在書房教滿滿寫字,直到晚飯才有機會同薑纓道,“阿纓,昨日朕去了行宮,來薑府晚了。”
薑纓心裏想著太後的事,點點頭,飯後滿滿去玩了,兩人去了書房,柳淵思及薑纓昨晚念叨他,笑了笑,“聽白芙說,你昨晚提了朕,可是有什麼事?”
薑纓琢磨著太後的事怎麼說,隨口道,“陛下說替我給兄長送衣,那晚走得太快,忘了拿衣服走。今晚走時可能帶著?”
柳淵斂起嘴邊笑意,“原是這樣,阿纓把衣服給朕就好。”
“那陛下等著,我去拿。”薑纓出了書房,覺著自己倘若提了太後一事,像是在背叛柳淵一樣,原本柳淵是為了她和太上皇太後不和的,她應該站在柳淵這邊的,還是不提了吧。
及至薑纓拿了一個包袱過來,柳淵坐在書桌後見了,也沒出聲,他不問也知曉,那包袱這麼大,定然不隻一件新衣,興許還有給兄長的其他禮物。
柳淵仰麵靠在椅背上,當什麼都沒看見,也當那些都不存在,他更是在想,適才期待薑纓昨晚為何提他的心情也可以是虛幻的,不存在的,他這麼想著,試圖放鬆下來,一手卻抓緊了座椅扶手,險些控製不住自己。
薑纓毫無察覺,她將包袱放好,也是心亂如麻,太後想見滿滿也無可厚非,何況她也不想柳淵和太上皇太後因自己僵持著,不若提一下?
薑纓左右為難,並不言語,柳淵極力控製自己,更不張口,書房裏詭異地沉默了許久,薑纓忽地又想起一件事,“陛下,兄長給我寫了信,雖說都在陛下那裏,但我還沒回過他信,不若我回一封吧?”
柳淵似乎沒聽到,她說著靠近書桌,俯身去拿紙和筆,突地砰得一聲,座椅落地了,柳淵猛然站了起來,嚇了薑纓一跳,“陛下怎麼了?”
“沒事,朕起來時不小心踢到了椅子。”柳淵聲線平穩,背過身背對著她,穩好麵上表情,俯身把座椅撈直,“阿纓要寫信是吧?坐下寫。”
薑纓狐疑地盯著他,見他神情自然,也沒什麼異常之處,放心地坐了下來,捏起筆想了想,有些發愁,“我還不知兄長名字,更不知他在何處,陛下不若告訴我吧?”
柳淵似乎出神了,視線落在跳動的燭火上,薑纓有些擔憂地喊了幾聲,他才嗯了一聲,側過頭來,目光深深地看著薑纓,“阿纓為何要給他寫信?”
薑纓總覺著他不太對勁兒,燭火映照下,麵色有些發白,“陛下可是不舒服?”
“沒有,朕很好。”柳淵笑道,“阿纓還未回答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