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鮮嫩小姑娘過來圍著薑纓,薑纓很喜歡她們,與她們玩笑許久,滿滿被薛仲何抱著在眾人之間穿來穿去。
宴席喧囂,薑纓忍不住飲了幾杯,瞥見滿滿被翰林院幾個同僚看著,也就安心下來,忽地瞥見薛首輔出去了,她心頭浮出了點煩躁,悄悄跟了上去。
薛府她也來過了,熟悉些,一路跟著薛首輔到了遠離喧囂的涼亭,她在繁花滿枝後麵瞧見一道挺拔的背影,聽到薛首輔的聲音,“陛下,薑姑娘並未飲幾杯,陛下可要去看看?”
“不必,薛卿看著她就好,她聽薛卿的話。”柳淵的聲音滿是倦怠。
“陛下累了,不若回房歇歇,還是上次陛下跟著薑姑娘來歇的那間房。”薛首輔道。
“朕記得,她送了薛卿一隻黃鴨,被朕要了去,現今還在宮裏養著呢,等過陣子還給薛卿。”
“陛下說笑了,那已是陛下的東西了。”
“不是朕的,是她送給你的,朕會還給薛卿的。”
薛首輔還要說話,柳淵又道,“回去吧,別讓她發現了。”
薛首輔沿路返回。
薑纓立在花枝邊,心下明白過來,原來上次在薛府,柳淵是為自己來的,不是為與薛首輔商議事情,他還口是心非氣自己。
薑纓心裏百感交集,氣柳淵不聽話,非要這在夜裏枯等靜守,又惱柳淵糊塗,分明更霸道的事情都做了,他若跟自己來薛府,自己又能如何?何苦在這耗心耗神?
薑纓忍著胸中酸脹,往前走了一步,碰得花枝亂響,又忽聞腳下一陣嘶嘶鳴聲,心中一驚,知曉腳下有東西爬過,還不隻一條。
薑纓倒也不慌,閉上眸子暫時不動,突覺衣擺一重,有東西爬了上來,她登時睜眼,揪斷花枝往下狠抽,下一刻光亮閃起,燈籠摔下來,一道人影撲過來將她抓起抱在懷裏,頓時嘶鳴聲亂起,追著那燈籠去了。
薑纓驚呼,“陛下!”
“無礙。”
柳淵已扯掉她衣擺上的那東西,那東西本已被抽得扭曲,當下被隨手扔了出去。
柳淵橫抱起薑纓,進了涼亭,坐回凳子上時換了姿勢,使薑纓坐在他的大腿上,臉色發沉,“不在宴會上,亂跑什麼?”
薑纓還未朝他發火呢,聞言麵色也冷下來,“那陛下不在宮裏,亂跑什麼?和兄長在這亭子裏議政?”
柳淵一聽就知曉自己暴露了,聲音低下來,“朕想見阿纓,一日都不能少,阿纓扔下朕來薛府,朕隻好在此等著,好送阿纓回家。”
柳淵說著,抱緊了薑纓,腦袋枕在薑纓的脖頸上,薑纓抬袖想推開他,思及他在這涼亭守著的模樣,必定還是垂著眸子靜靜的樣子,心被絞了一樣的疼,她不想看柳淵靜靜守著她的模樣了,抬起的手無聲地落了下來。
“陛下不是要還我東西麼?”薑纓捧起柳淵的麵容,目光深深地注視著男人,“今日想還什麼?”
柳淵什麼都不說,低頭吻了下來,吻在了她的頭發上。
昔年的夏夜,柳淵在做什麼?
他在東宮裏,靜靜地坐著,他的太子妃沐浴過後,由宮女們服侍著梳發,他瞧得出了神,不由自主地起了身,想問一聲,孤能不能幫你梳發?
太子妃冷不丁望過來,“殿下要走了麼?”
他隻好順勢點點頭,太子妃不言語了,也不說送送他,轉過頭去,黑發散下來遮住了令他癡迷的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