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越原本坐在沙發上,此時邊說話邊走了過來,腳步聲不斷靠近,說話聲也越發清晰。
藏在桌子底下的秦野什麼都看不見,眉頭緊皺,身體的線條繃直,沈言歸不用低頭就能感覺到他的緊張。
沈言歸卻很楚唐子越什麼都看不見,毫不驚慌,甚至有些肆無忌憚,指尖順著發絲慢慢向下,輕輕揉捏著秦野發燙的耳尖。
秦野沒料到沈言歸會有這種舉動,耳尖恰好也很敏[gǎn],身體不受控製地抖了一下,頭差點撞到桌子。
唐子越腳步一轉,回想剛才聽到的細微聲響,問道:“什麼東西。”
這句話像是點中了秦野的死穴,身體僵在了空氣凝成的鐵牆上,一動也不能動,沈言歸的表現自然多了,讓人看不出破綻,“你在說什麼?”
唐子越想覺得辦公室裏不可能有老鼠,剛才的細微聲響應該隻是他的幻覺便,搖了搖頭,說道:“沒什麼。”
沈言歸見唐子越停在了原地,還嫌事情不夠亂,說道:“你站那麼遠做什麼?”
桌子底下的秦野:“……”
沈言歸感覺褲子被輕輕拽了兩下,小腿上有奇怪的感覺,他靜心感受了一會,才發現秦野在上麵寫了個叉。
“……”
“……”
“……”
他忍了又忍,嘴角不斷下壓,但還是當著唐子越的麵,直接笑出了聲。
唐子越一臉問號地看著他,覺得沈言歸從進門起就很奇怪。
沈言歸這一笑,桌子底下的秦野更不敢動了,存在感微乎其微,恨不得嵌進最角落裏。
沈言歸笑夠了才意識到自己的過分,見好就收,對唐子越說道:“你在外麵稍等一會,我看完這個文件就跟你去醫院。”
”唐子越狐疑地看著他,以為沈言歸又在借機打發他,“需要多久?”
沈言歸想了想,“最多15分鍾。”
“真的?”
“真的。”
唐子越這才緩了口氣,停在辦公桌前,“好,那一言為定。”
唐子越和秦野間隔著不到半米,甚至能從桌子底下的空隙看到唐子越的皮鞋,秦野情不自禁地放輕了呼吸,神經緊繃。
沈言歸也察覺到這個距離過於危險,眯了眯眼不動聲色地往前坐了坐,用身體擋住了桌子間的空隙。
唐子越完全沒察覺到異樣,說完這話後,轉身朝外走去,在休息間等沈言歸。
沈言歸假裝看自己的文件,但是注意力都在唐子越身上,等辦公室的門關上,他才放下鋼筆,慢慢抬起頭。
辦公室裏沒了外人,沈言歸這才跟辦公桌拉開了距離,含笑看著桌子底下會畫叉號的小老鼠。
秦野顧不上沈言歸調侃的目光,急切地想要出來,沈言歸卻故意敞著腿,擋在最前麵,隻給秦野留下很少的空間。
西裝褲因為這個姿勢被迫拉直,隱約勾勒出大|腿的線條,布料在膝蓋處堆積,褲腳下是被黑襪包裹著的細長腳腕。
沈言歸自下而上看著秦野,眉梢染著笑,眼尾勾起的弧度極為明顯,表情溫柔,像能縱容一切,姿態卻十分高傲,兩種截然相反的氣質共融成了一種媚,讓人心底惡劣的念頭蠢蠢欲動,想要讓西裝筆挺的布料多幾根褶皺。
沈言歸的這個姿勢讓秦野不敢往前半分,臉色黑中帶紅,被逼到了極點,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沈、言、歸。”
這是秦野第一次連名帶姓叫他的名字,沈言歸挑不挑眉,看到秦野連脖梗都紅透了,這才良心發現地往旁邊移了幾分,給秦野留出空間。
秦野一秒都沒有遲疑,立刻從桌子底下鑽了出來。
頭發亂糟糟的,原本板正的西服上多了很多褶皺,褲腳也往上提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