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月明白趙瑾的心，但是迄今為止所發生的事情，已經太多超出認知，越往下探索，迷霧便越深。
可他若是想要活著，就必須要往前，撥開雲霧，才能夠見到真正的真相。
“先排查人為，如果當真是靈異，也要找到再說。”
“嗯。”
兩人回了宮，各自心事重重，跨進宮門，便有手下回報，說是丞相和幾個大臣有事尋趙瑾。
趙瑾換了常服，便跟著內侍離去，離去之前，沈溪月向他討了一道旨意。
趙瑾去和大臣商議國務，他也有事情要做。
靜安宮乃是皇宮中一處不起眼的偏殿，常年無人居住，宮殿周圍，長了許多荒草，但是在前幾個月前，宮人們突然接到命令，將此處打掃幹淨，修繕好。
好在此處宮殿本就不大，修繕打掃起來也容易。
沈溪月踏進靜安宮大門，廊下兩個小宮女，一邊閑話，一邊做著繡活。
見到有人進來，看清了沈溪月的麵容，連忙跪下，兩人識得沈溪月：“參見月郎君。”
沈溪月道：“嗯，起來吧。”
兩個小宮女謝恩之後站起身，垂手立在一旁，沈溪月不再管她們，穿過垂花門，走進前院，站在院中，一眼便看到了左廂房開著的窗戶裏麵，一個小姑娘正襟危坐的，在書寫著什麼。
身後還有一個老嬤嬤時不時的指點，那小姑娘不知是否有感，突然抬頭，也是一眼便看到了沈溪月。
她的動作，吸引了身後的嬤嬤，嬤嬤的眼神看過來，趕緊走出來，向沈溪月行禮。
“參見月郎君，”嬤嬤跪地恭敬的問安。
“起來吧，你先退下，我有話要和姑娘說。”
嬤嬤沒有猶豫，答應：“是。”
沈溪月走進房間，小姑娘猛地跑過來，抱住他的腰身，臉埋在他的胸口：“哥哥！”聲音帶著委屈。
沈溪月動作僵硬了一瞬間，但很快放鬆下來，抬手輕輕地拍了拍小姑娘的後背。
“哥哥，我好想你。”小姑娘聲音哽咽，顯然是壓抑了許久。
沈溪月歎息一聲，說道：“你哥哥也該是想你的。”
小姑娘的身子一僵，繼而是微微發抖。
沈溪月見狀，將她微微推開，看著小姑娘，帶著驚恐的目光，還有些慘白的臉色說道：“你是叫齊素是吧？”
齊素盯著沈溪月，沒有反應，沈溪月繼續說：“我知道你已經察覺到了不對。”
兩人初見的時候，沈溪月就發現了，兄妹感情那麼好，可以為了對方犧牲自己，又怎麼會察覺不出變化。
雖然接觸時間不長，但是小姑娘應該是感覺出來了的。
沈溪月原本也是想過要，繼續瞞著她，但是思索之後又決定不這樣做，他已經占了這個身體，不能再將他妹妹對他的感情占去。
自從他和趙瑾關係緩和以後，趙瑾便將一切事情都告訴他了，那這些日子雖然沒有人看過小姑娘。
但是小姑娘的情況，他一直都有注意著，小姑娘和她的兄長一般是一個心性堅韌的人。
兩兄妹相依為命，隻可惜造化弄人。
“我哥哥在哪兒？”齊素稚嫩的小臉，帶著忐忑。
“他已經不在了。”沈溪月說。
齊素低下了頭，眼淚啪嗒啪嗒掉落在地上，到底不過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
沈溪月沒有打擾她，也沒有去安慰她，過了一會，齊素止住了淚水，抬起頭，眼眶微紅：“我一輩子，都要住在這嗎？”
沈溪月搖頭道：“你可以選擇，往後我會待你如親妹一般，會保你衣食無憂，待你日後長大為你擇一良婿，讓你風光出嫁有所依靠，但是你可有其他選擇，不論是什麼，隻要我能辦到，必會為你達成。”
“我哥，是怎麼死的？”齊素問。
“蠱毒發作。”沈溪月說。
他能夠借屍還魂，應該是，這具身體之前的主人承受不了蠱毒發作猝死，才讓他有了這個機會。
齊素聞言沉默良久，過了一會說道：“我能夠學醫嗎？”
沈溪月點頭：“可以，我會為你尋最好的師父。你，想知道是誰殺了你哥哥嗎？”
這個問題雖然殘忍，但是沈溪月覺得小姑娘有權利知道。
隻不過：“不用，我知道是誰。”
沈溪月看著她的樣子，心中隱隱有感，這小姑娘日後必有作為，她兄長的死，將會是他最大的動力。
齊素抬頭看著眼前與兄長一般無二的麵容，她並不知道借屍還魂，她隻以為眼前這人，不過是與兄長得相似，因為一些原因，頂替了兄長的位置。
她本以為，自己會被滅口，這些日子，她雖然表現得正常，但無一日不是在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