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東長樂街屋舍林立偏道小巷縱橫交錯猶如井字分布,偏南部一塊四合民居,房屋破敗,瓦片殘缺,天光露屋,椽梁橫斜搖搖欲墜。
前院天井中棒竹鬥笠蓑衣草帽邋遢滿地,木椅板桌缺腳斷腿,幾棵樹上掛滿了褲衣襟條。
沿石級入門而去正堂上擺著一副殘缺破敗的關公像隻餘一隻持偃月刀的胳膊,臉上彩蠟早已脫落得七七八八,四周梁柱偏倚風吹欲倒般互依撐靠,蛛絲網布直似白色袈裟框格縱橫錯網,隨處可見。
這便是丐幫總舵外舍,此時屋裏屋外杳無人音毫無人跡蹤影,想必是趁著白天出去討過年貨去了,更顯得死寂沉沉隻聞呼呼風聲煞是冷恐。
繞過前舍幾裏路後院煥然一變不說豪華金碧卻也是大富人家房舍般規整,庭院幹淨絕塵花樹錯落有致即使是百花皆殺的寒冬仍有幾株香茗光豔熠熠綻放,陡然生色不少,屋舍顏壁光鮮亮潔直欄橫檻簷牙高啄。
偏角一房傳來男女喘息嬌吟聲,不想便知是有人在做那苟且之事。過得好會聲音漸低傳來一陣陣浪蕩的笑聲當真羞煞前殿關二爺。
渾濁男聲響起:“你個騷狐狸真迷人!”卻是有些氣喘噓噓。
女人嬌吟一聲傳來柔媚誘惑聲音道:“你這死人,得了便宜還賣乖!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男人道:“我辦事你就放心吧!你就乖乖的等著當幫主夫人吧!”
女人浪叫了聲顯然那男人又在使壞了。“這事不能急,不然喬峰那廝就會知道那該死的是我們殺的。我們還是保持這樣的好。”女人到底心思縝密雖然知他智計高明但有時不免得意忘形露出破綻紕漏來便囑咐道。那人嗚嗚兩聲以應,顯是嘴上忙得不可開交。
整整一個時辰過去那男人才樂滋滋出得房來,赫然便是丐幫大勇分舵舵主全冠清,隻見他精神炯炯皮開肉笑一臉逍遙滿足大步向自己房間走去。
“吱呀”推開房門,信步踏進悠然關上房門轉過身正欲拿起水壺大捧幾口因為適才太過勞累饑渴了,走得過來不由得大驚失色,一張笑顏霎時似被雷電擊中般扭曲難看叫人驚恐。
但他亦是見過場麵的人見已無路可退眾弟子又被自己打發出去乞討去了無人可救心念電轉躬身作揖強顏笑道:“段公子別來無恙。不知段公子何時來了洛陽?”見過段譽手段雖是在自己的地盤上仍不敢得罪於他質問他為何在自己房裏。
原來那人正是段譽,隻見他微微一笑不答反問道:“不知全舵主剛才去了哪讓在下等了好半會?”其實他也是剛到不久見得全冠清衣衫不整喜形於色口渴如斯,便已猜個大概。是以有此一問嚇嚇他。
全冠清心髒霍霍狂跳,這事隻她和他知道一旦傳將出去丐幫眾長老曉得自會懷疑馬大元為他所害如此兩人迫害兄弟違背情義都要受幫規嚴懲‘浸豬籠’生不如死,不過他亦是圓通之人賣笑般道:“小事外出半會。”竟臉色不改又道:“不知段公子來找在下有何吩咐?”。
段譽不作理會高深莫測一笑,道:“當然是有事來和你全舵主商量了,不然‘無事不登三寶殿’豈不是騙人兒戲。”
全冠清把握不到他的真實意圖又懼怕他武功隻得賠笑應道:“是是是”
“不知全舵主有沒想過坐上丐幫幫主寶座呢?”段譽把玩著不知從哪裏得來的一塊血紅玉石輕描淡寫說道。
全冠清心思百轉不知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不禁想到喬峰是段譽義兄自己上次在杏子林當眾指馬道出他契丹人的事實讓他黯淡神傷辭去丐幫幫主之職後又邀約眾人在聚賢莊對付他們,他問這話是不是在打探自己是否是覬覦幫主之位故意陷害喬峰爽口答道:“居丐幫幫主之位者均德高望重武功高強才智過人而我全冠清卻是無德無能怎會有如此想法呢?”這話卻是暗中也捧了喬峰一把,應該不會引起段譽的憎惡,說完還用眼角瞄了段譽一眼見他並沒有注視自己暗暗欣喜。
段譽道:“男子漢大丈夫有雄心壯誌又有何懼怕表露出來,一味隱藏不露別人反覺得你工於心計城府謀深。”
全冠清心中一震昂頭直腰雙眼放光直視段譽似變了個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