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地的黑衣人聽見簫聲,先前閉著的眼睛猛然睜開,一個翻身筋鬥,快若驚鴻,躍起一人來高,緊握的雙劍毀天滅地的齊朝段譽頭上劈來,頓時殺機濃得似乎已經沒有了空間,彌漫在整個章興橋上向四周蔓延散去。三女感覺似有一股涼浸浸的凜冽寒風正透過衣服直吹在嬌嫩的肌膚上,背脊發涼,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呂家姐妹到底是練武之人,見過場麵快速鎮定下來,一左一右將王語嫣護在中間,前有段譽當著,可令她不受絲毫損傷。
劍懸三尺,凝而不發,不是他不想劈下去而是無能為力,那黑衣人急得直怪叫連連。
段譽眼眶微縮,雙目一寒,殺機一閃而逝,猛一用勁,北冥罡氣將黑衣人如紙鳶般彈射出去。毫不遲疑,一計少澤劍尾隨而來、破空而出,直射向拋飛於空中的黑衣人。
“哇”
一聲大叫,黑衣人身出空中,無處借力,是以無法轉化身形,段譽這計少澤劍已是避無可避,忙將雙劍交橫形成十字狀,企圖能夠擋住劍氣。
“叮”
“蓬”
長劍被擊為兩截,徒留兩把劍柄在手,劍氣卻是未就此化解,這血肉之軀怎能抵抗得了重重劍氣的攻擊,直在黑衣人的胸口打出一個小窟窿來,肉末橫飛、黑血湧流如注,王語嫣隻得再次閉上眼睛,害怕見到這令人作惡的血腥場麵。
黑衣人臉上的麵罩不堪劍氣餘勢,竟被震掉落,月光照耀下,露出一張段譽熟悉的臉龐。
“黑麵”!
看到那有些熟悉的麵孔,段譽幾人愕然失聲,不約而同低呼道,由此可見每個人心中的驚駭。
“喔!”一聲長長的猶若曠野中狼群相互召喚的孤涼愴感的叫喚,黑衣人聞聲一個跟鬥有如涸轍之魚突逢波濤大海般毫無顧忌的縱身躍入洛水之中。
“撲通”一聲,黑麵沒入水中,竟沒有濺起多少水花。在月光照耀下,清澈透明的洛水蕩起一陣波光粼粼的漣漪,從黑麵墜入的地方想四周散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猶如樹的圈圈年輪。隻是這滌蕩好看上不知多少倍。
段譽幾人忙趕到欄杆處,想要把握黑麵的蹤跡。天不遂願,黑麵消失在清幽的洛水了,隻留下越蕩越慢的河水,身上漫出的血也在水的衝淡稀釋下消去。
本來黑麵重傷之下,必定會留下血跡,如此幾人便可順藤摸瓜,任他飛上天也可將之找到。但眼下,夜深寧靜,微風習習,月光照在在河麵上閃起的粼光雖然美妙但卻是阻擋了入水的視線。再者落水兩旁樹木甚多,光線較暗,更不易黑夜尋人。是以幾人也無可奈何。
無計可施,襄兒道:“公子,黑麵竟變成了這樣子!”說話間語氣微顫,顯是不相信眼前的事實。
倩兒點點頭,似乎想到什麼,望著段譽道:“黑麵似乎也有不正常。”
經倩兒一提醒,襄兒眼睛一亮,若有所悟地道:“真是有些得意忘形哩!回想起來果真如此。不僅是身形大變,武功更是退步不止一個檔次。上次黑麵與我交手,身手比今日矯健靈活百倍不止,今晚的他似是一頭蠻牛般橫衝直撞,毫無高手風範的睿智。哈,他是不是上次給我打傻了?”說完自己都覺得好笑。
王語嫣沒見過黑麵自是認不得,但上次襄兒帶傷而歸,自是讓她對這黑麵格外有印象,陰狠毒辣。所以這刻幾人提起黑麵來,王語嫣暗感事情的複雜。突然似有所想說道:“雖然我不會武功,又害怕得要死。但是耳朵卻還好使,在襄兒妹妹和他打鬥過程中,我發現每次黑~黑麵有甚大動作總是會有或蕭或哨或狼叫的怪聲,我曾在典籍上見過與黑麵狀況有相似的一種邪魔功法的記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