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這熟悉的聲音,竟是慕容複,這個他很在意的人,是以雖然沒有看見他的人,僅憑他的聲音他亦能將之認出。這在他的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李繼乾心中巨震,但他更明白身臨險境更需要冷靜心清,不可一時昏了頭,慌了陣腳,讓對方輕而易舉把握破綻,讓自己出於絕對的劣勢。
當然事實不會因為他的心境的變化而有所改變,改變的隻是他精神領域,但精神領域的改變的力量不可低估。
緩緩抬頭,即便鎮定如他亦是心中掀起滔天巨浪,駭然失色,自己的麵前一丈遠處的離堂麵三尺高的高大虎襖墊褥黃漆巨木椅上赫然坐的是揚王趙灝。隻見他若無其事般一臉微笑,打量自己,更讓他豁然不解,疑竇團團。
更吸引他的是揚王旁邊同樣一把巨木大椅上的老者,白須長髯,一頭閃閃生熠垂而不紮的如瀑銀發三麵而簾,一張慈愛和善魚紋顯現的臉龐給人親近之感,但那雙眼睛望向李繼乾時卻猶如利劍一般直刺入他內心深處,似要將他整個人刺穿一般,看得李繼乾心底泛寒。由此可見那人功力已至何等境界。
“往來是客,閣下既然有幸拜訪何不做下來喝杯茶水?”揚王對他深夜不明而來似是毫不在意般輕鬆寫意,輕輕的吹了吹到嘴泛著熱氣的茶水。
李繼乾一愣,不知他葫蘆裏究竟賣的是什麼藥,隻得順口接道:“多謝王爺厚愛,在下深夜不請自來,已經很是冒昧至極,還未曾得到王爺見諒,怎敢再奢望賜飲呢?”
前有揚王和那老者後有慕容複均不是善男信女,自己若同時纏上三人,自己今晚定會飲恨於此,是以他極客氣,至少在他還沒找到能夠脫身之法前會這樣。
揚王反倒一鄂,沒想到他陷入如此有死無生的絕境竟然還能保持淡定,回應自如,氣定神閑,毫不慌亂,嗬嗬一笑道:“不知閣下到本王府上有何見教亦或是有什東西落在了王府?”揚王現在是完全處在上風,對方隻是自己手中的玩物,自己可盡情的玩耍他,直到心中厭煩生膩,是以他耐心極好。
李繼乾反笑道:“見教不敢當,誰不知王爺你學富五車,才高八鬥,在下尚有自知之明。當然也沒有什麼東西落在王府,除了我還沒有欣賞完的風景外!”
揚王聞言,和那老者對視一眼,笑道:“有趣,有趣!”
站起身來步到李繼乾身前五尺之處始止,道:“你不會是想告訴我你夜半闖進王府是來看風景的?”
李繼乾正眼瞧他一眼,誠然道:“王爺果然明察秋毫!確如王爺所言。”
“那你又為何會跟著我來到此地呢?”一言未發的慕容複冷聲問道。
李繼乾道:“兩位均非比常人,自是明白認識充滿好奇心的,我也沒想到能夠跟著兄台進得王爺的洞天別院,更沒想到會造成和王爺這麼大的誤會。看來,今趟真是不該來看風景。”說著還後悔起來。
慕容複和揚王沒想到他竟是如此作答,看起來就是一無賴。
這也是李繼乾要達到的效果,就是要對方覺得自己就是個無賴,真個是夜闖王府看風景的才好。當然他也知道揚王不是弱智蠢笨之人,凡是精明透頂,勢必不能瞞過於他,是以李繼乾又將之說得義正辭懇。
揚王點點頭道:“確實今趟不該來,因為王府不是想進就能進想走就能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