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言也不多言,隻是“嗯”了一聲,“他的血,可以。!”
楚司妄一聽,立即將匕首扔了,擼起了自己的袖子,露出結實健壯的手臂,“上官老頭,抽吧,隻要能救她,抽多少都無所謂!”
“行,老子就抽幹你!阿喬!準備工作!”上官言一副磨刀殺豬的架勢。
似是想到了什麼,他轉身去推司徒灝,“王爺,這裏留下我這個徒兒就行,您去忙您的。要是小公主有什麼情況,會第一時間通知您。”
司徒灝一聽,便點頭道,“有勞你們了。”
他和南宮逸退了出去。
一出門,灝一就上前報告道,“爺,查到了,秦小姐已經被送去醫院。”
司徒灝呼吸一窒,“她傷得很嚴重?”
灝一回道,“據說懷孕了,狂毒病人闖進來時,傅家夫人不顧一切護住了她,她有可能是受了驚嚇……”
他話未說完,司徒灝已大步往外走,坐上直升機,直往醫院的方向去。
南宮逸站在幽園的院子裏。
看著滿地重傷的人,隻覺心驚。
他很快溶入了救治隊伍中。
——
醫院病房裏。
傅母安慰秦舒蘿,“阿蘿,別怕,媽媽在這裏。”
秦舒蘿臉色很白,勸道,“媽,您先去看您後背的傷,我沒事。媽,求您了,先去治療。”
至於父親哥哥們和林菲菲,她一會再跟護士打聽打聽。
“好。 阿蘿別怕,媽很快回來。有什麼事就按床頭鈴。”傅母安撫了一番女兒,這才往外走。
關了房門。
看母親離開,秦舒蘿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
母親為了保護她,差點被狂毒病人撕成碎片。
她流了血,母親一點也不在乎自己身上的傷……
這麼多年,她怎麼會覺得自己是被親生父母拋棄的?
父親母親哥哥們都是愛她的。
正抹著淚,房門被人推開了,秦舒蘿以為是母親回來了,張嘴就叫道,“媽……”
抬起頭,聲音瞬間就卡住了。
進門的是一個長得十分高大帥氣的男人,二十五六歲的年紀。
氣質高貴,身上帶著一股王者之氣,令秦舒蘿的心瑟縮了一下。
“你……是誰?”她問。
司徒灝這才反應過來,他沒有戴“明灝”那張人皮麵具。
他走到秦舒蘿的身邊,“阿蘿,對不起,我來晚了,你受苦了。”
秦舒蘿愣,這聲音,分明是明灝的,可這張臉,卻是陌生的。
“阿蘿,對不起,我是明灝。”司徒灝說著,取出一張人皮麵具,貼在了自己的臉上。
司徒灝旋即變成了明灝。
秦舒蘿瞪大了眼睛,一時沒反應過來,“你……”
司徒灝將一個菩提鏈套進了她的手腕裏,“抱歉,那次,帶走了它。”
他握住她的手,在床邊坐下,伸手將她摟進自己的懷裏,緊緊的抱著,下巴抵在女孩的頭頂上,眼中流露出濃濃的心疼之色,“還難受嗎?哪裏不舒服?”
秦舒蘿僵硬著身子,她相信身邊的男人,就是她愛的那一個。
一個人的神態,是別人複製不了的。
而且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檸檬清香,是她熟悉的氣息。
隻是,她不敢相信,明灝這張臉,不是他真正的臉。
“你來了,我就很好,沒有哪裏不舒服。隻是,孩子,保不住了。”秦舒蘿難受得眼淚都流下來了。
“沒關係,最重要的是,你沒事。把身子養好,以後,我們再生。”司徒灝一想到她所受到的痛苦,心如刀絞般難受。
秦舒蘿抱住他,“阿灝,你還會不會離開我?”
司徒灝柔聲道,“不會了。我再也不會離開你。”
“你可以跟我說說你的事嗎?”秦舒蘿仰起了頭。
司徒灝低頭,在她的唇上吻了吻,這才開口,
“阿蘿,我不是有意隱瞞你,更不是有意欺騙你什麼。我有逼不得已的苦衷。我的真名叫做司徒灝。我不是青國人,我來自靈國。”
“但是我的國家在十幾年前被奸人所滅,歸入了虛國境地。我的父王母後弟弟們全被虛國國王控製。這麼多年,我一直在試圖複國,也在尋找我的親生妹妹。好在,西門蕭已被我的人控製,我的家人已全部醒來,我的妹妹也找到,她就是路青幽……”
“什麼?”秦舒蘿驚得下巴都快掉到地麵上了。
她不敢相信,身邊的男人,居然是靈國的大王子!
而青幽,居然是靈國的公主!
她就說青幽看上去就不像普通人家的孩子,沒想到,竟是公主!
——
實驗室。
上官言將楚司妄身上一半的血,輸進了路青幽體內。
楚司妄蒼白著臉,問,“她什麼時候能醒?”
上官言掃了他一眼,“臭小子,想什麼呢?你以為是口渴了喝上一杯水就能解決問題?”
楚司妄心一緊,“老頭,你幾個意思?”
“一天。如果一天後她醒不過來,我也沒辦法了。”上官言回。
楚司妄握緊了拳頭。
一天二十四小時對於他來說,像是過了一個世紀般漫長。
一天的時間過去,路青幽沒有醒。
上官言往她頸部動脈探去,沒探到搏動。
就連呼吸也不見有任何起伏。
“不可能!”楚司妄撲過去,伸手,用力搖晃路青幽的雙肩,“阿幽,你醒醒!你不能死!你要是死了,我陪你一起……”
路青幽沒有任何反應。
這邊是楚司妄發了瘋般的嗷嗷哭叫聲。
這邊,軒轅喬心口酸脹得厲害,“師父,您能不能再像二十多年那樣,延長她的壽命?”
上官言搖頭,“那等禁術隻能用一次。”
“什麼禁術?”楚司妄一下子衝了過來,摁住上官言的肩膀,“老頭,我求你再用一次,我求你把她救醒,不管您提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隻要你救活她……”
上官言歎了一口氣,“神仙來了也救不了。阿妄,節哀順變吧!”
“我不信!”楚司妄大吼。
上官言被他掐得感覺雙肩都要裂開,同時還被他搖得眼冒金星。
他的大喊大叫聲,直把他吼得耳膜要震碎。
瘋了,這個男人真的瘋了!
上官言忍無可忍,舉起一根銀針就紮了下去。
“砰!”楚司妄兩眼一閉,倒地。
上官言看著趴在地麵上不動的男人,也有些不忍,“這一針下去,可以讓他睡上個七天七夜。他需要休息。回頭交待下去,這半年多補補血,要好好休息。”
軒轅喬抬手抹了抹眼淚,想到了一個問題,他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師父,他就是另一個體質特殊的人?”
上官言點頭,“當年這小子也不過五六歲大,救不活的那種,我用了同樣的辦法救了他。但是他跟小公主不一樣,他將會是這個世界上最長壽的人,壽命可達兩百五十歲。”
軒轅喬都忘記哭了,下巴差點掉落到地麵上,“師父,您在說什麼玄幻呢?”
這小子能活二百五,小公主卻隻能活二十一?
上官言看了他一眼,“給小公主用的病毒,和給他用的病毒,是不一樣的。 不過,他的血給了小公主一半,預計隻能活一百五,要是小公主能救醒的話,會跟他一樣長壽。”
軒轅喬張了張嘴,他家師父已經一百零一歲,人老了,腦子不靈活,甚至老糊塗了。
路青幽被裝進了冰棺裏。
司徒灝看著妹妹,萬分悲痛,他伏在冰棺旁,輕聲道,“小幽兒,別怕,哥哥很快帶你回家。”
是的,回家。
回到他們的家園去。
整整一個星期,整個青城一直處於封城的狀態。
這七天,司徒灝組織從靈國帶來的醫者,協助青城的醫務人員,全力救治受傷的人。
同時,幫忙複建這座被摧毀得不像樣的城市。
靈國來的人不解,“王爺,這是為什麼?”
司徒灝抬頭看向遠處,眼中有光華閃過,“這座城市的百姓,是妹妹用性命換下來的,我想,在她的心裏,一定希望青城恢複曾經的繁榮昌盛。”
一眾人低頭,沉默了。
南宮逸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他這個所謂的未婚夫,好像什麼都做不了,也什麼都沒做過。
城 長是個感性的人,他哭得眼睛都腫了,他來到司徒灝身邊,“王爺,我能祭拜一下小公主嗎?我想代表整個青城百姓,感謝她。”
司徒灝拒絕了他,“不必了,城長的心意我心領了。有件事,還請城長幫忙。”
城長被拒絕,心中遺憾,聽了司徒灝的話,忙說,“您說。”
他真不知道該怎麼謝路青幽。
這種救了兩三千萬百姓的英雄,他恨不得在青城每個角落都雕上路青幽的雕像,以便青城後人,永遠記住這個女英雄。
司徒灝,“我妹妹救了這座城市的千萬百姓,但是我不希望城長過多宣傳我妹妹的事,以免擾了她的清淨。”
能做到城長這個位置,無論情商還是智商,都是一絕的。
城長一聽,忙說,“王爺請放心,我隻說是靈國公主救的青城。”
司徒灝點頭。
後麵是城長一連串表謝意的話。
——
七天後。
整個青城,青國,再無狂毒病人的影子。
一通檢查,所有人體內再檢測不到狂毒病毒。
青城得以解禁。
裝著路青幽的冰棺被抬上了飛機。
這些天,她一直被冷凍在冰室裏。
所以,人看上去就像睡著了似的。
城長帶著一行人抹淚相送,哪怕飛機消失在天際,他們的目光也沒有收回去。
——
楚家宅。
一群人圍在楚司妄的床邊。
楚老爺子,楚老太太,楚常柯,楚千雪……一群楚家人。
包括宋曉思,楚司南和他的妻兒。
還有軒轅喬。
他要等楚司妄醒後,再離開。
楚老爺子懷裏抱著路之擎。
老太太懷抱路之聿。
宋曉思懷抱路之瑤。
一家人得知路青幽生的是楚司妄的孩子,原地起蹦。
“太好了!”
“這三個寶是我們的!”
興奮得差點分不清東西南北。
老爺子實在太高興,一個激動再加一個衝動,凡在楚家做事的保鏢,傭人,全部獎勵一百八十八萬!
於是,楚家上下傭人保鏢齊歡呼。
人人樂嗬嗬。
“以後我們可得把三個寶當成寶,他是我們的福星。”
宋曉思在路之瑤,不,是楚之瑤的小臉蛋上叭了一小口,轉頭問軒轅喬,“不是說睡七天七夜就能醒嗎?已經睡九天了……”
楚之瑤伸了伸小手,糯糯的叫道,“爹爹。”
宋曉思抱緊她,湊近楚司妄,瑤寶的小手輕輕的拍了拍自家爹爹的臉,“爹爹。”
沒醒。
“再等等吧。”軒轅喬說。
他給楚司妄做過檢查了,其他都沒什麼問題。
擎寶和聿寶看瑤寶拍爹爹的臉,很好玩的樣子,興奮的說,“拍,我也要拍!”
楚老爺子和老太太一聽,哪有不樂意的,立即將兩位小祖宗送上來。
擎寶和聿寶直接一人給了楚司妄一掌。
“啪!”
“啪!”
“阿幽!”楚司妄大叫一聲,立即從床上坐起。
額頭上的汗珠大滴的往下流。
一行人看他醒來,都鬆了一口氣。
“阿幽。”楚司妄四處張望,沒看見那張熟悉的小臉。
軒轅喬垂眸,輕聲道,“王爺已經將小公主運回靈國。”
運!
運回去!
而不是帶!
楚司妄猛的拽住他的手,“阿幽沒事的,對不對?”
軒轅喬聲音一下子變得哽咽,“妄爺,小公主有話,她讓你好好照顧三個孩子。還有……”
“還有什麼?”楚司妄瞪著眼問。
“她讓你忘了她。”軒轅喬說。
“不……”楚司妄跳下床,就往外跑。
被軒轅喬拽了回來,“你這是要做什麼?”
“我不信。我要去靈國!我要去把我老婆找回來!”楚司妄固執的說。
軒轅喬放了手。
休養了七天,楚司妄身子恢複能力比他想象中要可怕得多。
“行,如果你要去,那就一起吧。”軒轅喬道,“反正,我也該回到我的國家去了。”
——
飛機上。
軒轅喬看楚司妄麵如死灰,在心裏歎息了一聲。
“告訴我,為什麼她的血能殺狂毒病毒。”楚司妄想到路青幽,喉嚨裏又湧上了一股血腥味。
軒轅喬沉默了一會,還是告訴了他,“小公主出生後沒多久被查出患了很嚴重的疾病,目前醫學上無法醫治的病。堯王和堯後苦苦求我師父,我師父便研製出了一種相當於禁術的醫術,在小公主身子裏注入了大量的病毒。”
“很奇跡的,小公主活下來了,從此與病毒共存亡。我師父說,她隻能活到二十一歲。確切的說,小公主她是人,也不是人,她是一個病毒體。”
更殘忍的說法是,小公主其實是一個實驗體。
“從小到大,她沒生過病。每年的立秋之夜八點,她會準時發病,變得誰也不認識,她會逮住動物就撕咬。直到那年你出現在溪村後,她再沒發過病。直到一個星期前,我才明白,為什麼,你可以治小公主的癲狂病。我師父說了,你是他試驗的另一個病毒體。”
“青城發生的這場生化戰爭,在十幾年前,靈國靈城就曾出現過。同樣是西門蕭放的毒。堯王發現小公主的血可以解毒。可是靈城同樣兩千多萬的百姓,堯王不會舍棄小公主,所以,為了靈城幾千萬百姓,他跟王子們妥協,交出了國璽,吃下了西門蕭給的永眠丸。靈城從此成了虛國的城市。這個世界上,不再有靈國。”
“灝王和小公主畢竟是靈國王室血脈,多年來一直被西門蕭追殺。我帶著小公主流落到了溪村,本想著護她在溪村走完短暫一生,沒想到……”
沒想到,天上掉下一個楚司妄。
從此,小公主的命運開始發生轉變。
說到這裏,軒轅喬差點說不下去。
他閉上眼睛,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將心口的酸澀壓下去。
他起身走到後麵的位置上。
百裏荷就坐在那裏。
百裏荷在狂毒病毒爆發時,受了點傷,好在也不是特別嚴重。
看她悶悶的,軒轅喬問,“怎麼了?”
百裏荷的眼中有淚水在打轉,“軒轅喬,我去做了親子鑒定,她,真的是我們的女兒。”
軒轅喬心跳一下子加快,“誰?”
“林菲菲。”百裏荷抹了一把眼淚,“難怪一看見她我就有一種流淚的衝動。”
“她知道了嗎?”軒轅喬忙問。
“我看她在傅家過得很好,我……沒有勇氣與她相認。而且,我也害怕毀了她現在的生活。”百裏荷心裏難過得不得了。
“……別怕。等過段時間,我陪你再回青城。不管結果怎樣,我們都要去麵對。”軒轅喬頭腦很清醒。
一想到林菲菲居然是自己的女兒,他是又高興又心酸。
而另一邊。
楚司妄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滿腦子都是路青幽。
他不信,這群靈國人士一定是騙他的。
阿幽一定還活著!
——
然而,當楚司妄抵達靈國靈城時,司徒灝卻把他領到了一座修建得並不算豪華的墳墓前。
“她在裏麵。”司徒灝神情悲痛,他理解楚司妄的心情。
“阿妄,忘了她吧。”
楚司妄不語不動。
他一直站在墳墓前,站了一天一夜。
狂風暴雨起,司徒灝再次出現時,發現楚司妄已經昏迷過去。
——
青城女人最想嫁的男神楚司妄瘋了。
他挑著一副籮筐上街,見人就問,“你見過我老婆嗎?”
“我老婆可帥了,她一個能打二十個男人。”
坐在籮筐裏的擎寶和聿寶,以及被楚司妄背在後背的瑤寶,三寶一臉懵。
“你要是見了她敢對我隱瞞不報,我燒你全家。”楚司妄伸手拽住了一個路過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