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2 / 3)

“可是,我想等少爺醒來,向他親自道歉!”如果可以,她想弄清楚這裏麵的一切,他為什麼會流淚,為什麼會待人冷淡,又為什麼會情緒失控!

“沒有必要!少爺不會想見你的!”克洛提著藥箱從臥房出來,“記住了,寧小姐,要在這個莊園繼續工作下去,就控製住你的好奇心,做好你分內的工作!”

兩位忠心的仆人顯然在保護他們的主人,望著他們的表情,寧靜海隻得低下頭,“對不起,我今天真的不是有意的!請原諒我!還有將我的歉意轉告給少爺!”說完,她轉身,緊蹙著眉踏出城堡內黑暗的地界。

這一夜,她沒有睡好。心中的謎團在不斷擴大,她向來都是遇到問題喜歡弄清楚的,但現在,明明有個這麼大的疑問擺在麵前,她卻無法去弄清楚。在床上輾轉了半天後,她幹脆開燈下床,翻出了下午意外拍到的那張照片。

照片上男人的表情很無助很茫然,藍瞳雖然冰冷卻帶著淚,那一瞬拍到的是他真實的一麵嗎?可以擁有如此豪華的莊園,他應該是個家世顯赫的人,到底會什麼還會這樣呢?她一定要弄清楚一切!

暗默的城堡,靜候著未來。

鬆土,下種栽種,澆水,撒花肥。寧靜海在南麵的花壇內忙了一上午,幹淨的小臉也被汗水和泥土弄得髒兮兮的,但她全然不在乎這些。籲了口氣,看著上午努力的成果,她滿足又愉悅地笑開。

今天又是個陽光燦爛的日子,浸在陽光下的城堡安靜和諧,似乎早遺忘昨夜發生的事。今早她又是一個人用餐,管家和保姆沒出現,一定是待在城堡裏另一側的主人那裏。

脫下鞋子,寧靜海張開四肢仰臥在柔軟的草坪上。她好悶啊!就算有個人出現罵罵她也比這樣自己一個人待著好啊!“唉——”她無奈地對著湛藍的天空歎息。

而此時,在城堡三樓的窗口,一道冰冷的視線正將她的一舉一動收入眼內。

肩頭纏著繃帶的男人正從城堡中俯視他的莊園,也看到了莊園中的她。

“她就是新來的園藝設計師?”距離很遠,他沒看清她的臉。

“是啊,少爺!”將熱菜和湯放在一張精致的長桌上,保姆索而娜的笑容裏有許多心疼,“少爺,這次回來就多住些日子吧!克洛和我都很想您呢!”

“嗯。”他稍稍回應一聲,視線始終落在下方的女孩身上,“昨天,又讓你們辛苦了!”每年的那夜,都是黑暗降臨日,他會失控,變成另一個人,而次日,他又會忘記一切。二十二年來,從他四歲之後,這種情況一直一直重複著。

“少爺,您這是什麼話!克洛和我……”索而娜的話艱澀在喉嚨中。少爺是那麼好的人,為什麼上帝要如此折磨他!擦去眼中的淚,索而娜又重新揚起笑容,“少爺,來吃點東西吧!今天我做的都是您最喜愛吃的,來!”

“放著吧,我現在吃不下。”他離開窗口,外麵的陽光帶不走他心中的黑暗,“幫我拉上窗簾。”

“少爺!”保姆慌忙上前合上厚重的窗簾,“您是對那個新來的園藝設計師不滿意嗎?沒關係,我馬上讓克洛換掉她!”

“不用了,換誰都一樣。反正她隻待到設計完莊園為止。”對他來說,人、事,一切都無意義。他隻想將這個屬於他的莊園裝飾的美麗一些——為未來的死亡找個美麗的墳墓。

死亡,不遠了,他就快解脫了。沒有人知道,一切,隻在他心中。

“少爺,您還是吃一點吧!您這樣,我和克洛會很擔心!”

“好吧。”不想讓他們擔心,他在餐桌前坐下,毫無味覺地開始他的午餐。

城堡二樓正中央的客廳,是一間沒有窗戶的房間。他經常會一個人靜靜地待在裏麵,回憶四歲之前的一切。

四歲之前,是一個普通人還不太會記事的年齡段,然而他卻記得一切。父親的笑,母親的愛,充滿了溫暖的幸福家庭,能記得是因為四歲之後,這一切都不複存在,消失在他的生命裏。

他原本不該回憶的,他沒有資格回憶。隻是,如果連這些都失去了,他會感覺不到自己生命的存在,猶如死去一般,靜止在時間裏。

“站住!你這個小偷!”走廊內一聲惱怒的叫聲,打斷了他的回憶。他移動視線,看著客廳與走廊間關閉的那扇門。

“普拉塔拉!我真是看錯你了!你真不要臉!”聲音一下接一下響著,伴隨著淩亂的腳步聲,那聲音離門越來越近。

終於,一聲撞擊,那條跑得氣喘籲籲的牧羊犬叼著嘴裏的勝利品,歡快地來到主人身邊尋求庇護。

“可惡耶!你是不是知道我不能過去才往那裏跑的!”寧靜海扶著門框,氣惱地朝門裏伸伸拳頭,“你給我出來!普拉塔拉!再不出來,我下次剪光你的毛,讓你變成禿毛怪物,聽見沒有!”

威脅是沒用的!打狗也要看主人!礙於嘴中的戰利品,威爾士隻能嗚嗚低悶兩聲,然後躲到了主人寬大躺椅的背後。

“該死!臭狗!”真是可惡的狗兒!枉她之前還那麼喜歡它,沒想它竟如此卑鄙,趁她洗完澡在花園準備洗衣服的時候叼走了她的——內褲!

這個聲音,好像在哪聽過?門邊隻敢伸出拳頭卻遲遲不敢露麵的人是那個園藝設計師嗎?

“汪!汪汪——”狗兒趴在主人的椅背後,放下口中的白色內褲,發出勝利的歡叫。

“可惡!氣死我了!”這狗擺明在威脅她嘛!寧靜海在走廊上來回走動,越想越氣。前幾天她就是越過了這道門才會闖禍刺到那個男人的,今天居然會出這種事,想怎樣啊!

“裏麵有人嗎?”她氣惱地抓抓半幹的長發,小心地伸長耳朵探聽。

“嗚——汪汪!”沒人回答,那狗倒是又挑釁了幾聲。

“好!頂多再被打個耳光!我來了,普拉塔拉!”她氣暈,心一橫,一頭衝進那扇門,反手關上,“這下看你往哪逃!”

她進來了,進入他的視線。她?他皺皺眉。

“普拉塔拉,別以為你——”她的話和動作戛然而止,這裏怎麼會有人?那端坐在房間中央的年輕男人——是他吧!那個藍眼男人!他怎麼坐在裏麵也不出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