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意味深長的眼神中,簽下了自己的大名,然後將協議遞過去。
言文秀接過,仔仔細細看了好一會。
宴之峋猜她沒有識別出上麵的字。
簽的連筆,她看不懂也正常。
就在他準備開口時,言文秀讚賞了句:“小宴,你這字是真不錯,比我家閨女好看多了。”
宴之峋完全沒把她口中的閨女放在心上,借口有事離開,他去的還是那家小賣部,拿了包紙巾,又丟下一塊錢後,一言不發地原路返回。
過程用了不到一分鍾。
等他回來,言文秀也沒問他去幹什麼了,想到什麼,指著天花板多提醒了句:“對了小宴,一樓、二樓客廳、三樓隨便你走動,四樓就別去了,那住了個妖怪,小心把你吃了。”
宴之峋隻當玩笑話聽聽,還沒來得及繁衍地嗯一聲,言文秀又說:“你來之前我做了份棗泥酥,五分鍾後就能出鍋,你呢到時候拿幾個上去。”
宴之峋說不用。
他不喜歡吃那種甜到發膩的點心糕點,偏偏他前女友愛得死去活來,為了滿足她的味蕾,在網上搜集甜品店成了他們交往期間他最常做的一件事。
每次他把打包的甜品帶到她麵前,她都會笑彎眼睛。
她的吃相很小孩子氣,奶油總會糊上她的嘴唇。
那時她總會趁他沒有防備之際,吻上他的唇,然後問他,“好吃嗎?”
他點頭。
事實上他覺得那些甜品通通難吃得要命。
他喜歡的隻是她的唇,僅此而已。
曾經他所有的耐心和委曲求全都用在了她身上,結果呢,得到她毫無征兆的一句“我們分手”,將他的自尊和驕傲毫不留情地踩在腳底。
……
言文秀又想起什麼,補充道:“滑滑梯也別玩啊。”
宴之峋莫名其妙,“什麼滑滑梯?”
言文秀領他去看。
“滑滑梯”就在樓梯旁,一眼望不到頂,設計有點像消防滑梯,用銀色金屬材料製成,看著宛若彎彎繞繞的小腸。
言文秀:“這梯子是從四樓通下的。”
宴之峋這才注意到樓梯旁放著一雙童鞋,這裏還住著一個孩子?
他的好奇心不足以他開口詢問,於是隻淡淡說:“我知道了。”
言文秀的盛情難卻,宴之峋最後還是帶著一盤棗泥酥上了三樓,前後兩間房,南邊用作臥室,另一邊是書房,都供他自由使用,比他想象中的幹淨整潔很多。
裝修風格也是,牆壁刷的珍珠白,家具是整套的原木色,床單是倫敦霧,窗戶開著,雲跡灰紗幔在風裏發出窸窸窣窣的動靜。
他反手帶上門,又將窗戶關上,打開空調調至28度,食指在儲物櫃上劃開一道長長的痕跡。
沒有一點灰塵。
這超出他的想象。
即便如此,他還是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手。
帶的行李不多,隻有兩套衣服和必備的洗漱用品、電腦包,其餘都以快遞的形式托人打包寄出,估計後天能到。
收拾完,宴之峋才想起那盤棗泥酥,放在嘴裏嚐了一口,味道比他吃過的高檔點心都要好,甜而不膩,甚至還保留著一絲酸澀的口感。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一聲,是宴臨樾發來的:【全部事情都已經安排好了,明天去醫院報道。】
今天發生了一堆亂七八糟的事,宴之峋想跟他抱怨,但一想到對麵那張冷冰冰的臉和二十幾年冷淡的兄弟情,所有的傾訴欲胎死腹中,隨後用比對方還要冷漠的態度,言簡意賅地回道:【幾點?】
宴臨樾:【下班前。】
五分鍾後,宴臨樾發來一個文件包,宴之峋打開筆記本電腦,登上微信接收查看,1.3MB的資料內容全都和自己未來的同事有關,從興趣愛好到某些見不得光的秘密,總之事無巨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