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側空位,“上來吧,我哄你睡覺——就今晚一晚。”
“……”
睡著前,言笑隱隱約約聽見他的聲音,說的是:“我真沒想到她會這麼做。”
言笑最後還是晚了言出近一周出院,那一周裏,宴之峋都住在紫園,不好說趙藍心有沒有緩過來,還是繼續處於失魂狀態,一直安安靜靜的,他得叫她兩聲“媽”,她才給出點反應。
就在言笑出院前一天,趙藍心提出想要換個環境住,宴之峋就替她找了個酒店,離言笑住所不遠,還幫她將重新簽好的離婚協議轉交到宴瑞林手上。
宴瑞林勃然大怒,傷口險些撕裂,他把紙撕碎,拋向宴之峋,“想離婚,等我死了再說。”
宴之峋神色平淡,從包裏拿出一大疊文件,全是趙藍心簽好的協議書,“不急,您可以慢慢考慮,這段時間,我和哥會好好照顧她的。”
一離開病房,他麵色瞬間轉冷,到住所門口,才稍稍斂下,吃完飯後魂不守舍地進了客房。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不經意的抬眼,看到門後鬼鬼祟祟的身影。
意識到自己被逮了個正著,言笑幹脆不躲了,大搖大擺地朝他走去,一麵解釋道:“怕你一個人躲在角落偷偷摸摸地哭,就進來看看,想著你要真哭了,我就狠狠嘲笑一番。”
宴之峋盯住她看了會,隨後正兒八經地叫她名字,叫得她心髒漏了一拍,險些懷疑起自己剛才的話是不是太不人道了。
他在這時攥住她完好無損的胳膊,不敢太用力,輕輕將她往懷裏一帶,“你是不是太過分了,得到了就不知道珍惜了是吧?”
她氣笑,“我幹什麼了,你少在這道德綁架。”
“詆毀我哭還不算什麼?我要是身心再脆弱點,這會真能哭給你看。”
言笑默了兩秒,露出虛假的笑容,從桌上撈起眼藥水,往他眼角滴去,“哭吧哭吧。”
“……”
“我不怕男人哭,就怕男人哭得不盡興。”她拍了拍他的肩。
宴之峋聽麻了,別開臉不看她,真委屈上了。
言笑一臉迷惑,他現在都這麼不經開玩笑了嗎?
她歎了聲氣,“我去把言出叫進來陪你。”
宴之峋沒鬆開手,“現在你一個人就夠了。”
“那你倒是把臉別回來看看我。”
他稍稍偏了幾度,用餘光悄悄看她,別扭到了極點。
她在心裏笑了幾聲,伸手戳戳他的臉,“我陪你還不行嗎?”
他輕哼。
隔了一會他又開口:“當初你是怎麼接受自己身世的?”他一直沒問,但不代表他對這事不好奇。
言笑默了默,坦誠道:“一開始我根本沒法接受,可我要是想跨過親生父母遺留下的這爛攤子,我就必須去接受,不然這輩子隻能自怨自艾,原地打轉了,這太不值得……對了,說起來這事我還得感謝你,我知道這些破事那天,我倆不是確定了關係?多虧你後麵那段時間天天在我眼前瞎晃,幫我轉移了一些注意力,沒那麼多心思和精力用在抱怨自己的人生怎麼被狗日了一樣。”
最後一句說得有些糙,宴之峋沒耳朵聽,自動屏蔽,指腹摩挲她唇角,曖昧地示意著什麼,和嘴上說的話背道而馳,“你繼續往下說。”
他愛聽,她多說點。
言笑知道現在說這些其實有點晚了,也有點矯情,偏離了她的人設,但瞅著他這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內心多多少少是憐愛的,於是大發慈悲地滿足了他,“說起來你可能不信,那段時間你帶我去逛的地方,吃過的東西,我全都記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