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貴,你可知本官因為什麼將你傳喚至此?”
“回大人,下官知道,定是家中惡奴韓忠,仗勢欺人、欺行霸市、強買強賣。
不過亡羊補牢為時未晚,下官已將惡奴杖斃,屍首就在大堂外的馬車裏用草席包裹。
下官禦下無方,疏於管教讓惡奴有了可乘之機,還請大人責罰!”
韓貴的聲音不卑不亢,可是這一消息卻讓蔣明信有些猝不及防。
“什麼,你把韓忠打死了?”
蔣明信“騰”一下站起身,手撐著桌案驚怒交加地盯著韓貴。
不過身為官場老狐狸的他立刻就回過神來,顧不上掩飾自己的失態,扭頭看向側邊旁聽小王爺李祁瑜。
果不其然,小王爺李祁瑜的臉色已經黑如鍋底,侍衛洪城抽刀在手,看樣子隻要小王爺一聲令下,他就會摘取韓貴的項上人頭!
不過另一側旁聽的涅爾索,如死人般僵硬的臉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斜眼瞟了一眼韓貴後,接過手下遞來的橫刀看向對麵洪城。
洪城心有所覺,扭頭看了過來,大堂內的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和壓抑。
宋清寧也被韓貴的騷操作差點給整不會,不是說好了給雙方彼此一個台階,讓韓忠在大堂上當眾伏法,以儆效尤嘛,你怎麼還出爾反爾呢?
就在宋清寧想不明白韓貴為什麼要這麼做時,一旁李墨則是看出了韓貴的不對勁,伸手拉了一下她。
宋清寧扭頭看向丈夫,就見丈夫李墨麵色凝重,用手擋住其他人的視線,嘴巴無聲地說出兩個字:“褲腳!”
“褲腳,誰的?”
宋清寧愣了一下,不過隨後就明白丈夫李墨說的應該是剛進韓貴,她趕緊不動聲色地看向韓貴的褲腳。
“髒的?”
韓貴的鹿皮官靴子和官服的下擺上,很明顯有一灘濕泥水印子,從正麵看不容易看到,但是從側麵看還是非常紮眼的。
李墨點點頭,他還想說些什麼,但是韓貴的聲音再次不卑不亢地響起。
“回大人,惡奴自尋死路,下官也隻好成全他!”
韓貴語氣平淡,看向蔣明信的目光中帶著一絲挑釁,似乎是在故意挑逗蔣明信的怒火。
“啪!”
壓抑的氣氛終於炸了,李祁瑜狠狠地將手邊的茶杯扔向韓貴,氣得臉色鐵青:“韓貴,你好大的膽子,韓忠雖是賣身的奴仆,但也不是你想殺就殺的。
按照律法,不經府衙批準擅自殺死賣身奴仆者,鞭笞十,罰銀十兩!
來人,給本王拿下!”
洪城越眾而出,帶著兩名護衛就朝韓貴大步走去,手裏的鋼刀閃著森森寒光!
“且慢!”
涅爾索也站了起來,他那帶著濃重草原口音的官話極具辨識度,低沉如獅吼的嗓音也極具穿透力,他一說話仿佛草原上響起一聲獅吼一般,給人一種極強的壓迫力!
洪城隻是腳步頓了頓,隨後手持鋼刀接著走向韓貴,不過額頭上崩起的青筋則暴露出他此時所承受的壓力!
洪城的反應讓涅爾索感到了意外,他沒想到這個還沒成年的小王爺身邊竟有如此膽大之人,連他這個京都中有名的殺神都不放在眼裏。
“攔下!”
眼看洪城就要走到韓貴身前,涅爾索看了一眼不再淡定、身體微微發抖的韓貴,心中很是不屑,但這個貨是王爺力保之人,他就算再瞧不上也得捏著鼻子保下這個小小宣撫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