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旁邊聽著兩人對話的藍元柏,在她們過來前一步跨到另一邊,隱在牆壁一另側,她們走遠了他才走出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跟著她們過來,聽完她們的談話。耳邊響起任飛兒最後說的話,死心?還有她剛剛的笑,明明很美很耀眼,卻包含了別的東西,落寞、悲傷、悲涼、無奈,還有認命,她也被愛情曾經深深傷害過嗎?
回到攝影棚,任飛兒正和導演古樟討論著待會兒的拍攝細節,她工作很認真工作時的樣子很好看,藍元柏不自知地勾起一邊嘴角。念翌,心裏默念著這個名字。念翌,國際著名攝影師,出道四年拍了不少照片得了不少大獎,還有兩個國際獎。但是,現在誰也不知道這個念翌到底是誰,是男是女,真實姓名是什麼。因為每次領獎都是別人代替,也從不接受任何訪問。
上次被她拒絕,他隻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在百度裏搜索了她的名字,沒想到她竟然是國內出名的廣告設計師。據網上知情人爆料,說她是個搬家狂,每三個月搬家一次,每次選擇的公司都是那種小公司。覺得沒什麼幫到自己的,便退出網頁,最後有鬼使神差地進了另一個攝影師的網頁,無意間看到那個叫念翌的攝影師名字,隱約有種熟悉的感覺。
於是打開她的個人主頁,上麵放著她拍攝的照片,一些是獲過獎的照片一些是近期拍攝的,其中一張照片就是他們窗外那一片一望無際的海。這些其實不能證明什麼,每個人都可以去那裏拍照,讓他肯定的是站在海邊那個身影,不是別人,正是他,而且照片上有簽名,他認得,那是她的字跡。
“藍總,你覺得這樣拍行不行?”任飛兒假裝沒看到藍元柏剛才盯著自己的眼睛,把商量好拍攝細節遞過去。
“就按任總說的拍。”藍元柏漫不經心地收回眼睛,卻不去接任飛兒遞過來的東西,“我相信任總的能力。”
是,他相信她的能力,也相信自己的眼光。藍元柏看著跟著導演古樟走到那邊去的任飛兒,念翌,是誰的名字?隻是名字還是是她在思念誰?為什麼原本斬釘截鐵拒絕他的她會在他說出那個名字後答應,似乎……她很不希望別人提起那個名字?
他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總是不由自主地去注意她?藍元柏懊惱地皺了下眉,轉過身,徑直走出攝影棚。
上午的拍攝總是不順利,不是拍攝角度不好就是拍出的效果不是自己要的,好幾次任飛兒都想親自上場,最後還是控製住。
好不容易拍攝出滿意的效果,已經下午三點過,大家都餓得前胸貼後背,卻還是一起幫著整理好現場才休息。
“大家先過來吃點東西吧。”一個穿著灰色西裝的男人拎著滿滿幾袋子東西走進來,香味瞬間飄蕩在攝影棚,惹得大家更餓了。
“大家把手裏的東西下放下,吃了東西在整理吧。”古樟朝其他人招招手,率先過來從其中一個袋子裏拿出一盒盒飯。
其他人也跟著陸續過來,拿著盒飯走到旁邊狼吞虎咽地吃起來。隻有任飛兒依然蹲在地上整理剛剛拍攝好的帶子。任翌曾經說過,好的攝影師是會珍惜他每次拍攝的東西,不管好與壞,所以不管什麼時候他都會把自己拍攝的東西整理好了再去做別的事情。原本她對任翌說的不以為然,丟了幾次設計的廣告圖後她乖乖地學著任翌,不管什麼事她都會先處理掉自己手裏的事再去做別的。
任翌說這才是有始有終。想起以前,任飛兒第一次不再悲傷,笑了,輕輕地說,“翌,我終究還是輸給你了。我以為我很恨你,原來我還是那麼愛你,記得你說過的每一句話,記得你每一個習慣,記得有關你的一切。”
麵前出現一個盒飯,然後聽到一個冷冷的輕輕的聲音從頭頂飄下來,“先吃飯吧,這些吃完東西在整理也不吃。”
“藍總你就不要管我們任總了,”肖雲笑眯眯接過藍元柏手裏的盒飯,“我們任總就是這個樣子,隻要她現在的事沒做,是完絕對不會做別的事,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對了,叫有始有終,對吧,任總?”她獻媚地看著任飛兒。
卻惹來她一記多嘴的嚴厲眼神,把最後一盤帶子放進箱子裏,任飛兒拿過盒飯徑直走到角落裏的椅子上坐下。
看到任飛兒生氣的樣子,肖雲吐吐舌頭跟著一塊過去,安安靜靜規規矩矩坐在一邊。飛兒剛吃完她立刻把飯盒拿過去,把旁邊準備好的熱水遞過去。
“怎麼?這是在將功補過麼?”任飛兒斜睨著肖雲,“小雲,我不希望我的下屬是個多嘴的人,我希望剛才的事以後不要再發生。”
“知道了。”肖雲僥幸地吐了下舌頭。
離開的時候任飛兒突然問肖雲,知不知道G是有做得很好的手工羊毛線衣。她在G市快一年,走過不少大街小巷,但是她不得不承認對這裏她依然不夠熟悉。不管她在這裏停留的時間是不是別的地方長,終究還是是一個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