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飛兒站在窗戶前看著外麵,邵劍鋒坐在懶人沙發上看著窗前的人,佟研析則坐在床邊看著劍鋒。整個上午他們都待在一個房間裏,保持著各自的沉默,隻聽到外麵似有似無的海浪聲,聽到自己心底深處的聲音。
任賢鏵和邵程勃是忘年交,邵程勃和佟天明既是一起長大的好友,也是商場上的拍檔,所以在她和任翌被爺爺帶回家後,自然而然便認識了研析和劍鋒。曾經,他們四個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不管去哪裏都會叫上彼此。看到他們比親生兄弟姐妹還要感情好,大人們自然樂的開心,私底下甚至會開玩笑說等他們長大了說不定都不用擔心他們的婚事,不管他們中的誰和誰在一起他們都不會反對的,
當然,那時她總是被大人拿來開玩笑,讓她長大了給劍鋒當老婆,而她總是斬釘截鐵地搖頭說,她要永遠和翌在一起。
誰也沒想到年幼的約定會隨著他們成長在彼此心中落地生根,她真的在長大後如願以償地和翌在一起,可是……任飛兒落寞地笑笑,什麼時候開始他們的關係變得不像以前那樣親密的?好像是在接到任翌離開的電話時,在她風塵撲撲趕回來看到的卻隻是冰涼的墓碑開始,他們之間的友誼也隨著翌的離開,她的離開一點點悄悄破裂著。
“飛兒,”受不了這樣子的沉默,邵劍鋒站起來,一把抓住任飛兒手臂把她轉過來,“你到底還要放縱自己到什麼時候?四年,四年的時間還不夠嗎?我知道你一直在怪我,怪我沒有早一點告訴你翌生病的事……”
“夠了!”任飛兒甩開邵劍鋒的手,冷冷地打斷邵劍鋒的話,“到底是我說的不夠清楚還是你故意裝糊塗,我說了,誰也不許再提起翌。”
“飛兒……”
看向站起來的佟研析,任飛兒淡淡地說,“我很清楚自己現在在做什麼,不用你們任何人來提醒我任翌離開的事實。不管是逃避還是放縱,都是我自己選擇,你們是我的朋友沒錯,但你們也沒有對我指手畫腳的權利。”
是,她承認自己在怪他們。
“你真的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嗎?”邵劍鋒上前一步,把任飛兒拉到鏡子前,“你看到了,你看看你現在都成什麼樣子了?你真的很清醒,清醒的跑去酒吧學人家當歌女,清醒地和男人同居。你不是說自己最愛的人是翌,永遠不會改變嗎,現在怎麼了,這才四年就對別的男人投懷送抱了?任飛兒,如果這就是你所謂的愛,我可真要替翌感到不值。叫著他的名字卻抱著別的男人,不知道翌如果看到你現在自甘墮落的樣子會不會後悔。”
聽著邵劍鋒口不擇言的說話,佟研析心急如焚,阻止了幾次都被劍鋒推開,最後隻能眼睜睜事情往糟糕的方向發展。他難道不知道他們的關係本來已經很惡劣了嗎?他不是愛飛兒,明明看到她為了翌有多痛苦,為什麼還要說違心的話來傷害她?看到她痛苦的樣子,他自己難道不會心疼嗎?
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隨著邵劍鋒那些話,像是重播的電影般在她腦海裏重新上演了一遍。包括她說的那些話。
掙脫邵劍鋒的手,任飛兒往後退開一步,垂在身側的手緊了又緊,最後終究還是鬆開了,“我抱著別的男人叫任翌的名字,和別的男人同居,我自甘墮落,我投懷送壞,那也是我的選擇。可是你剛才那些話現在算什麼,是以任翌好朋友的身份在替他抱不平,還是替自己不甘心?”
看著雲淡風輕說出那番話的任飛兒,邵劍鋒氣的要死,“你真的愛上那個男人了?”他反手指著房間外麵。
任飛兒正要說,她愛上誰都和他沒有任何關係。抬眼看到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門口的藍元柏,她盈盈一笑,走過去挽著藍元柏的手臂,“你說的沒錯,我愛上他了。你聽到了,滿意了吧?現在是不是可以離開這裏了。”
側身站在一邊,指著門外,不願意再看他們任何人一眼,也不想去猜藍元柏把他們剛才的對話聽到了多少,現在又是什麼看她的。她隻想邵劍鋒他們趕快走,她想一個人好好待會,不然她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出來。
邵劍鋒難以置信地看著任飛兒,大概沒想到她會這樣毫不猶豫地就承認了,更沒有想到她會如此冷漠地對待他。她還是自己認識的飛兒嗎?為什麼麵前的她讓他覺得這麼陌生?四年,隻是四年而已,她怎麼就變得這麼冷酷無情?要不是她的樣子沒變,她還記得他們,他真的會以為麵前的人不過是和飛兒長得一模一樣的陌生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