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從上車到現在始終盯著窗外默不作聲地任飛兒,藍元柏竟然心情無比舒暢地揚了揚嘴角,明明自己很生氣,可是卻始終不願發作。想起任翌記錄在日記裏,她從小到大什麼委屈都藏在心裏,心,忽然就痛了起來。
抬眼,看到後視鏡中皺起眉頭的自己,藍元柏真想問問她,為什麼要一直隱藏自己的情緒,不像別的女人將自己所有不快肆無忌憚的發泄出來?任翌,是任翌嗎?他走了,所以她將自己牢牢的囚禁在自己的世界裏,不讓任何人涉足。
“飛兒……”他該用什麼樣方法去治療她心裏曾經所留下的傷痕,該怎樣做才能讓自己讓她為自己敞開心門?
聽到藍元柏喊自己的聲音,任飛兒倏然回過頭頭,語氣不善地吼了一聲說、,“我和藍總很熟嗎?你憑什麼這樣叫我的名字?”反應過來自己的情緒有些過激,飛兒垂了垂眉,低聲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隻是……”
藍元柏苦澀地扯了扯嘴角,“你不用解釋。我以為我們已經是朋友了。既然你不願意我教你的名字,我以後不叫就是了。”
“我不是不讓你叫我的名字,而是……”害怕他用這樣低柔的語調喊自己的名字。因為,她會無可救藥的想起另一個聲音另一個人。
似乎看出任飛兒此刻心裏的痛,藍元柏輕聲地說,“我明白的。如果你不願意我這樣叫你,我不會勉強的。”
兩人再次沉默下來。任飛兒靠著椅背,望著車外,懊惱地皺起眉頭,為什麼一向冷靜的自己在遇到這個男人後,總是變幻無常,動不動因為他一個眼神而害怕,緊張,因為他一句話就無端端的生氣?而藍元柏,擔心地看著她,伸出去的手總是在快要觸摸到她時突然收回來,然後繼續,再收回來,反複幾次後終究還是放棄了。
“先下車吧。”看到任飛兒茫然地看看外麵又看向自己,藍元柏解釋道,“冰箱裏沒多少東西了,要先去一趟超市。”
見任飛兒並不回答,藍元柏繼續說,“你如果不想和我一塊兒進去,就在車子裏等我吧,我一會兒就出來。”
“等一下,”後知後覺回過神拉開車門下去的任飛兒,說,“我跟你一起去吧。”晚飯肯定不讓她做,可她總不能真的吃白食吧。
擁擠的超市,到處擠滿了采購的人潮。買好需要的東西後,藍元柏卻不急著回去,推著購物車艱難地在人群中走走停停,任飛兒則默默地跟在旁邊。時不時和他說幾句關於某件商品,然後在擁擠人多的時候護著她的右手。
這樣的寵溺,這樣的和諧的畫麵像極了一起來超市購物的夫妻。夫妻。突然的字眼讓任飛兒陡然一驚,自己是怎麼了,竟然兩次和他在一起都想到這個詞。無視掉自己淩亂的思緒,繼續跟著另一人默默地往前走。
“你不能喝咖啡。”
剛拿到手裏的一罐咖啡豆,不等她反應過來就已經不翼而飛,看到藍元柏嚴肅地看著自己,任飛兒皺眉,“誰說的手受傷了不可以喝咖啡?你還我!”
說完伸手去搶,卻被他輕而易舉就避開了。不給是吧,我另外拿就好了,反正這裏又不是隻有一罐。誰知第二罐才拿到手裏,又被突然伸過來的手搶了過去。第三罐,第四罐也被相繼搶了過去後,任飛兒這下真的生氣了。
“藍元柏,你到底想幹嘛?”
卻見藍元柏將咖啡一一放回原位,慢條斯理地轉過來,耐心的說,“肖秘書說你現在不能喝咖啡,特別是晚上。”
肖雲?她告訴他的?這個叛徒?任飛兒氣結,等著藍元柏呼呼吐了吐氣,徑直走到另一個貨架前拿了幾盒燕窩,“這個總可以吃吧?你既然不要我喝咖啡,這個錢你付!”接著又不客氣地拿了幾樣別的東西放進購物車。
看著她難得露出無賴的一麵,藍元柏心情大好,點點頭,說,“隻要你開心,讓我把整個超市搬回家都行。”話出口,才發覺這句話隱藏的含義,想收回已經來不及了。
以為她會生氣,沒想到她隻是驚訝地看了自己一眼,然後若無其事地轉身繼續往前麵去。然而,她眼睛裏一閃即逝的慌張和狼狽還是讓他清楚的看到了。看著往前去的身影,藍元柏扯出一個笑容,笑得無比舒心。
“元柏,你怎麼也會來這裏?”
驚訝的女聲在麵前響起,任飛兒抬起頭,看到一個三十多歲的女子牽著一個可愛的小男孩正往超市裏來。
“元柏叔叔!”小男孩響亮叫,在看到一旁的任飛兒,大眼睛眨了眨,隨即過去抱著她,“姐姐,嘻嘻,我又看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