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子裏的玩偶和夾在腋下的玩偶一路上惹來不少遊客的目光,在看到是一個男人抱著那些玩偶時,那些人眼神各異,羨慕的、驚訝的、詫異、不屑一顧的,大概沒想到一個大男人會拿著那麼多的玩偶,還泰然自若地在人群中。
而當事人始終目不斜視地往前走,絲毫不在意那些人看自己的眼光,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般。反而是任飛兒不能再繼續裝作視如無睹,如果被肖雲和武逸楠看到,豈不是要笑掉大牙?想到這裏,任飛兒才忽然想起已經很久沒看到肖雲和武逸楠了,那兩人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還是我來拿吧。”雖然看著一個繃著冰塊臉的帥哥抱著玩偶走在人群中是件絕對好玩的事,可是做人不能不厚道,再說了,那些玩偶可都是她的。
“我拿著就行了。”躲開任飛兒伸過來的手,藍元柏淡淡的說道。雖然一個大男人抱著這麼多玩偶確實有些滑稽,但是隻要能她開心,即使自己丟臉被笑話又有什麼關係呢?
看到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任飛兒在心裏癟了癟嘴,既然他都不嫌自己丟臉,自己幹嘛還替他擔心,他喜歡抱著就讓他抱著好了。
可是,看到他額際上不斷冒出的汗水,任飛兒終究還是忍不下心,指著其中一個大熊寶寶,說,“那……這個我來拿吧。你擦擦額頭吧。”
偏頭看了她一眼,藍元柏突然玩心大起,抿嘴一笑,湊過來一點小聲地說道,“如果你真覺得不好意思,不如替我擦一下吧,衣服左邊淡淡口袋裏有紙巾。”說完,抬起左邊手邊將衣服的口袋露出來,還特意用嘴指了指。
遲疑了一下,任飛兒終究還是在遊人善意的笑容裏,把自己的手放進他衣服口袋裏。因為藍元柏比她高出一個頭,兩人現在又靠得有些近,他的呼吸恰好落在她脖頸裏。重重地、輕輕地、溫柔地、讓她心跳頓時莫名加速,耳根也有些隱隱的發燙。
強自鎮靜地把紙巾取出來,任飛兒替藍元柏擦著額頭上的汗水,然而在看到他眼睛裏的溫柔,和瞳孔中到印出的有些局促緊張的自己,她立即收回手,將紙巾塞給他,“你自己擦吧。”說完,轉身朝一邊的休息椅走去。
看著急急忙忙往前去的身影,藍元柏抿嘴一笑,頗有點惡作劇得逞的快感。惡作劇。突然的三個字讓他微微有些發愣,沒想到有一天自己還未因為一個女人的出現,為了看她出糗的樣子,再次將自己和這三個字聯係在一起。
搖搖頭,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不過藍元柏可不敢將自己得意表現在臉上,要是被她發現,不知道又會惹出什麼意外。
“還要不要繼續?那邊還有很多好玩的。”說這話時,藍元柏已經過來把玩偶全部放在椅子上,拿著紙巾替任飛兒擦額頭上的汗水,眼神中滿是寵溺。
“不要了,玩的夠久了。”察覺到兩人此刻的親密,任飛兒一怔,拿過紙巾,“謝謝你,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藍元柏苦笑著搖搖頭,“飛兒,你是不是從來都是這麼理智這麼冷靜,不讓自己有絲毫糊塗的時候?可是你該知道,有時候做人還是不要那麼理智冷靜的好,不然會失去很多快樂。”
輕輕一笑,任飛兒將紙巾團了團,起身扔進一邊的垃圾桶裏,回來後才說,“我早已不是那個可以隨心所欲肆無忌憚的小女孩,而且我並不覺得理智冷靜有什麼不好,至少它能時刻提醒我要保持清醒,不會犯錯。”
“可你這樣不覺得自己很累嗎?”藍元柏說,“你不讓別人擔心才一直將自己裹在自己的軀殼裏,不讓別人看到你真實的一麵。可是你知道嗎,正是這樣拚命偽裝拚命隱藏自己的你才會讓每個和你熟悉的人不由自主的心疼你關心你。世上很多事情就不會像自己想象的那樣發展,你以為自己的拒絕滿不在乎會讓別人知難而退,可事實上卻適得其反。”
如他所料,在自己剛說完那番話後,任飛兒倏然皺起眉頭看著自己,藍元柏失笑,“好吧,我收回剛才那些話。”
“飛兒姐,啊,哪裏來的這麼多玩偶啊!”肖雲眉開眼笑地跑過來,然後驚詫地看著玩偶,接著看了藍元柏一眼,湊到任飛兒耳邊用僅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我說怎麼回來找不到你了,原來是被藍總拐跑了啊!”
下意識地偏頭瞧了某人一眼,自從翌離開以後,她一直壓抑著自己所有的情緒,不敢像以前那樣快樂的笑。因為。她覺得自己的快樂連同翌的離開一起消失了。而剛才,他的霸道和蠻橫開始雖然讓她生氣,可恰恰是這份霸道和蠻橫讓她壓抑那麼久的情緒終於得以釋放,讓她可以再一次當著所有人肆無忌憚地大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