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肆無忌憚的吹亂任飛兒已然長長的頭發,在她臉上淩亂地飛舞著,像頑皮的小孩弄得她酥酥癢癢的。而她,卻像什麼都沒感覺到般,抱著雙腿,將下巴放在膝蓋上,目光呆滯而癡迷地凝視著遠處若隱若現的一點光亮。
以為決定好了,說出自己的決定將不再艱難,現在他就在她身邊。明知道他在注視著自己,等待著自己的解釋,可是那些早準備好的說辭,幾乎對他脫口而出,才發現了,即使決定了,那些話還是讓她無法真的說出口。
多久沒看到她像現在這樣沉默安靜了?藍元柏幾不可察地皺了皺眉,很想問問她為什麼不說一聲就離開,問她這幾天都住在哪裏,過的好不好?可看到她周身散發出來的排斥,回蕩在心裏好幾遍的話,終究還是說不出口。
對他來說,隻要她能回來,隻要她平安,就足夠了不是嗎?然而,看著她始終一言不發的沉默,他真的很害怕。隱隱的有些擔心。
突然而至的風讓任飛兒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藍元柏立即脫下外套給她披上,責備而無奈地說,“真不知道這幾天你一個人在外麵都是怎麼過的?這麼冷的天氣,又沒帶衣服,居然沒生病!看來得謝謝老天保佑了。”
轉頭,撞上一雙寫滿寵溺與安心的雙眸,隻是一秒,她便心虛地錯開。寧可他質問自己為什麼要不辭而,也不願他用這樣的眼神注視自己。因為她害怕,自己會真的淪陷在他深邃的眼眸中,將他自私的留在身邊。
見她沉默地盯著沙灘,藍元柏搖搖頭,用無奈地口吻問她,“你難道真的一點都不打算給我解釋一下嗎?”
“你想知道什麼?你問吧,我都告訴你。”任飛兒抬起頭,卻依舊沒有轉過頭,盡量用平靜的口吻問道。
“你……”三天不見,她難道真的就一點都不想他嗎?她可知道,這三天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度日如年,每天是怎麼撐過來的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好容易盼到她回來了,她卻連看他一眼,跟他說說話都不願意。
暗自歎息了一下,藍元柏說,“好,我來問,你來答。”等她點頭後,他才問,“為什麼要突然不說一聲就離開。”
任飛兒說,“不是故意不告訴你的,隻是……”突然轉過來看向他,“如果我告訴你,連我自己都沒想到自己會離開,你信嗎?”
他篤定地點點頭,繼續說,“第二個問題,這幾天你去了哪裏?為什麼一直不開電話?”天知道找不到她他有多害怕,多擔心,每天留意新聞,唯恐聽到她發生意外的消息。電話響了,生怕是警察局裏打來的。
“這幾天我一直住在西河度假村,不是不開電話,是沒電來。後來想自己需要時間想清楚一些事,就沒充電。”
度假村?他找她找得幾乎快發瘋了,就差沒上電視登尋人啟事了,她居然在西河度假村!藍元柏皺了皺眉,“你在想什麼?你現在回來了,你的決定又是什麼?”似乎明白了她的決定,說這話時,他已恢複了往昔的森然。
緩緩垂下頭,終究還是避免不了了不是嗎?許久,任飛兒抬起頭,直視他的眼睛,“我們分手吧。”平靜的口吻像是在說,我不要這個娃娃了一眼。卻清晰的聽到身體某個地方突然間塌了下來,碎了一地,一片狼藉。
“分手?你突然間消失,消失了三天,回來了,你要給我說的就是著五個字嗎?”她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麼平靜的跟她說分手?
看到拔地而起,憤怒地而不敢相信地看著自己的藍元柏,任飛兒撐著手站起來,“你剛才不是問我我的決定是什麼嗎?這就是我的決定。其實你在問我這句話時,就已經知道我的回答了對嗎?所以,我們分手吧。”
“為什麼?”藍元柏用力地抓著她的肩膀,失控地怒吼道,“告訴我為什麼?因為青桐嗎?是因為我和她走的太近嗎?不是你讓我去照顧她,還親自給她熬了雞湯嗎?現在你又來責怪我對她太好,所以要跟我分手是不是?你知道的,我不想這樣的……”
“我沒有怪你對她好,”看著他幾乎噴出火來的眸子,任飛兒依舊平靜地說,“我知道她現在的情況,又怎麼會怪你?”
“那為什麼?”如果不是介意他對青銅太好,她為什麼要突然跟他說分手?忽然想起一事,“你是在怪我沒有告訴你,就讓青銅來家裏住嗎?我不是不告訴你,一直聯係不上你,所以想等找到你後再跟你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