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下了三天的雨,漸漸暖和起來的氣溫因為下雨的關係又開始降溫,雨落在臉上留下冰冰涼涼的感覺。上午依舊淅淅瀝瀝的下著小雨,到處都是濕漉漉,連空氣裏也夾帶著沉重的潮濕。
任飛兒拿著傘和藍元柏從外麵進來,將剛買的百合花放進花瓶裏,去洗手間裏換了趕緊的水出來放在病床前,讓沉寂的病房裏多了一些生氣。昨晚這些事後,她拉了一張椅子坐在病床前跟任翌說以前的事,任翌手指忽然動了一下,飛兒當即一震,隨即轉身出去將醫生喊了進來。
看到郭國強搖頭,任飛兒一把抓住他,“你為什麼搖頭?你不相信我的話嗎,翌剛才真的動了。”
“飛兒,你冷靜一下,先聽郭醫生怎麼說。”藍元柏過去拉住情緒激動的任飛兒,輕聲說道。
“怎麼了?”進來的佟研析恰好聽到任飛兒的叫喊,連忙幾步走進來問道,“是不是翌出什麼事了?”
反手別開藍元柏,任飛兒一步跨過去,激動而開心地握住佟研析的手,“研析,翌剛剛動了。”
“真的嗎?”四年了,不管他們說什麼,怎麼刺激他,他始終不曾給他們任何的回應,現在卻動了?佟研析有些不敢相信,可是還是走過去,“郭醫生,飛兒剛才說翌有動過,是不是代表他有可能會醒過來?”
郭國強繼續搖頭,許久才自言自語般地說,“還真是奇跡啊。”然後轉過來,“在國際病例記載中,也有昏迷十幾年後醒來的病人,但他們即使昏迷身體各項器官都正常運作,而任翌,前段時間我給他做了檢查,發現他好多器官都在逐漸衰竭,按道理他醒來的機會真的很小。可是,剛才我又給他做了檢查,發現他各項器官竟然都恢複了運作,完全和正常人沒分別。”
任飛兒頓時鬆了口氣,接著問,“郭醫生,那您的意思是,翌還是有醒過來的機會是不是?”
郭國強點頭,“其實我早就說過,能讓昏迷的人醒來最好是用他最敏感的事或者人來不斷刺激他。任小姐的出現,可能是刺激任翌的最大作用。我想,你如果多跟他說點以前的,他應該會醒來。”
想了想又補充道,“不過你們也要做好心理準備,畢竟任翌昏迷了四年,能不能醒來還是要看他的意誌力。”
送走郭國強,任飛兒興奮地拉著佟研析。而藍元柏,在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任翌後,沉默地離開了病房。
出去後,藍元柏撥通了電話,“喂,是航空公司嗎……”有些事,即使有再多的不舍他也必須割舍。掛了電話,轉身看到立恰好從病房裏出來的任飛兒。
不等任飛兒過來,藍元柏已經走過去說道,“公司裏來的電話,說有事情讓我回去處理,所以……我明天可能要回G市一趟。”
“你還會回來嗎?”
藍元柏笑著反問,“你希望我回來嗎?”不等任飛兒回答,又說道,“我的新娘子還沒娶過門,當讓要回來的。”
任飛兒淺淺一笑,擁著他,聲音低低地說,“對不起。”這些天他一直無怨無悔的陪在她身邊,可是她每天陪伴的卻是另外一個男人,甚至每天都要當著他的麵跟另一個人說他們曾經的回憶。
不是感覺不到他心裏的痛苦,也終於明白前段時間他為什麼總是欲言又止,他的眼神中為什麼會出現掙紮和害怕那些情緒。現在她知道了,可是又能怎麼樣?連她都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有時候,知道真相比不知道真相更讓人難受。
“傻瓜,為什麼好好的跟我說對不起?”她是在暗示他什麼還是她已經替自己做好了決定?推開她,藍元柏強迫自己扯出一抹笑容,彎起食指刮了下她的鼻子,“別以為不在這裏你就不好好照顧自己,等我處理好公司的事回來你要是瘦了,我可決對不會原諒你的,明白了嗎?”
任飛兒點點頭,說了聲我等你回來。
離開的藍元柏並不像他說的是為了公司的事,他隻是想個自己一些時間來好好想想接下來自己要怎麼做。所以他沒有告訴任何人就回G市。每天將自己關在家裏,晚飯後會一個人去海邊走走,或者站在任飛兒的房間裏看著窗台上那盆依然凋零的紫色蒲公英發呆一個晚上。
如果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局,自己還會不會愛上她?心無聲的問著自己,藍元柏望著窗戶上倒映出的自己,苦澀一笑,千金難買早知道,即使知道最後的結局是這樣的,他還是會愛上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