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悶響,任飛兒條件反射般彈起來,轉身,看到任家兩位老人,佟研析、邵劍鋒,還有藍元柏已經站在病床前。
“翌,你醒了?”佟研析走過來,不敢相信地看著病床上的任翌,他眨了眨眼睛,表示回答。
任飛兒走到一邊,讓任家兩位老人和邵劍鋒過去,卻清楚地看到藍元柏眼睛欣慰,還有一閃即逝的失落。
第二天給任翌做了全身檢查,當天下午檢查結果就出來了,各項檢查結果都比預期中的要好,連郭國強都忍不住一遍遍的直說奇跡。而後,郭國強給任翌安排了康複期的治療,重新學習語言,和練習走路。
每次看著任翌牙牙學語和步履瞞珊的樣子,任飛兒都忍不住想到那些出生不久的小孩子。時常在任翌練習說話和練習走路時打趣他,而任翌,總是在她取笑他之後,望著她靜靜的笑著。
對於任翌的蘇醒,所有人都特別的開心,可是每當看到沉默不語站在一旁的藍元柏,他們還是覺得內疚。眼看著婚期一天天接近,現在又……今天的結果是他們從來都沒有預料到的,卻又是他們一手造成的。如果當初他們沒有隱瞞飛兒任翌還活著,現在是不是就能夠避免如今尷尬兩難的局麵?
可是,他們清楚的知道任翌當初能醒來的幾率有多小,他們賭不起,無法狠心讓她用自己所有的時間來守護一個可能永遠不會醒來的人。
時間飛逝,轉眼間,任翌做康複治療已經十天,語言能力已經恢複了百分五十,也能自己撐著拐杖慢慢走。
走了半小時的任翌,在任飛兒的幫助下靠著病床坐下,靜靜地注視著低頭幫自己剝蘋果飛兒、下午三點鍾的陽光,穿透明鏡的玻璃窗斜斜地灑進來,柔柔地落在她的側臉上,鍍上一層單薄的金色。
目光不經意落看向對麵沙發上沉默地藍元柏,恰好他抬起頭,四目相對,兩人微微點了下頭,心思各異。
“飛兒,”等任飛兒抬起頭後,任翌才說,“好久沒吃順義齋的白糖糕了,你現在幫我出去買點回來好不好?”
他不是一向不喜歡吃甜食嗎?就算是以前會吃,也是被她強迫的。現在怎麼主動要吃白糖糕了?
任飛兒點點頭,將剛削好的蘋果放到任翌手裏。轉身往病房外麵去,卻被藍元柏起身抓住手臂,“你告訴我地址,我出去買吧。你留下來陪任翌。”明明舍不得,卻不得不說者言不由衷的話。
“你陪著任翌不是一樣嗎?”任飛兒笑著,“那地方不太好找,我去就行了,一會兒就回來。”
等任飛兒離開後,任翌將蘋果放在櫃子上的盤子裏,拿過拐杖下了床。藍元柏要過去扶他,被他抬手阻止。
任翌慢慢走到對麵沙發上坐下。“我們也算認識幾年了,卻沒想到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見麵。”
“我也沒有想到。”藍元柏也在沙發上坐下,看著任翌,“你特意支開飛兒,有什麼話就說吧。”
任翌溫和一笑,“別人在網絡和現實總有不同,而你還是一樣的犀利。”接著又說,“我想謝謝你,謝謝照顧飛兒這麼久,讓她重新開始笑,還有……謝謝你替我給飛兒找到了紫色蒲公英。”
看了眼櫃子上的小盆栽,藍元柏轉過頭,淡淡地說,“我做這些並不是因為你,所以你不需要謝我。”
任翌依舊笑著,絲毫不介意藍元柏的冷漠,“前兩天奶奶告訴我你和飛兒已經訂好了婚期,我現在已經好多了,所以你帶飛兒離開吧。”
頓了頓又說,“曾經我以為飛兒是我命中注定的新娘,可是現在……我知道你愛飛兒,不比我少,所以,現在就讓我以兄長的身份把飛兒托付給你,希望你以後能好好愛她,不要讓她再受任何的委屈。”
藍元柏靜靜地看著任翌,似乎在看他是不是真心的一般,而後看向別處,“在知道飛兒就是你說的那個女孩時,一開始我隻是想替你照顧她,可是後來……有時候有些事情就是那麼身不由己。我以為是你在天之靈將飛兒帶到我身邊,可現在看來,似乎是老天讓我將飛兒重新帶回到你身邊。”
他說的語無倫次,卻依舊被刺痛了心。頓了頓才又繼續說道,“我也以為飛兒會是陪我一直走下去的人,可是現在……在你醒來之前,我回去過一次,將婚禮取消了。因為我知道飛兒愛的人一直是你。”
任翌笑了笑,沒再多說什麼。
這天晚上,在任翌的堅持下,任飛兒跟藍元柏一起回了家裏。因為時間還早,從醫院出來,兩人便慢慢往回走,路燈將他們倒映在地上的影子拉得很長,誰都沒有說話。不是不想說,而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半路上接到梁曉的電話,說是才聽到有人說任翌沒死,問她是不是真的。任飛兒簡單的將事情的真相說了一下。而後又接到莫納米和喬熏的電話,相比之下,後麵兩人要比梁曉鎮定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