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楓突然就眯著眼打量起夏語涼,“這可不像是你說的話啊?好肉麻。”
夏語涼也覺得肉麻,她趕緊別過頭去,過了一會兒又轉過來,“我就是想和你過一輩子不可以麼?在那個世界的時候,我沒有一個可以陪伴我一生的人,在這裏,我希望你是。”
雖然她前世有幹爹陪著她,對她也很照顧,但那總歸不是她想要的親情,幹爹向來尊重她的選擇,可就算是他們的關係再好,還是有隔閡的。
那時候她最想陪伴在她身邊的是她的父母,每當自己訓練的時候,累了,痛了,就會找到一個沒人的角落裏偷偷的哭,那時候她就特別想父母。
那時候的她已經從一個柔弱的小女孩成長為一個由複仇支持的人。
人前她從來都是獨立冷漠的,沒有人敢靠近她,她十七歲混跡賭場就心狠手辣,從來不會對任何人手下留情。
但是現在,她已經不是一個沒有牽掛的人了,當人有了自己的信仰,有了自己在意和牽掛的人,她顧忌的也就多了。
現在,她想要的就是她身邊的這些重要的人都開開心心的活著便好。
“語兒。”聽著夏語涼的話,裴景楓伸出手去緊緊握著夏語涼手,他的雙手冰涼,把夏語涼溫熱的手裹在手心,那股暖流就延著他的手心傳遞到了全身。
“我們一定會一輩子的。”
可這話說完的第三天,裴景楓便再也不能對她說話了,誰也沒想到,當清晨夏語涼從宮外回來,進去殿內的時候,屋裏的炭爐已經熄滅,整個大殿如冰窖一樣寒冷。
窗戶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風吹開,屋內的紗簾被肆意的吹舞起來,像極了張牙舞爪的惡鬼,一個個笑的冷冽詭譎。
夏語涼一步一步的朝著內室而去,連呼吸都瞬間停止了,她隻覺得自己的心就要離開自己的身體了,疼痛到她幾乎都要感覺不到它的存在了。
床榻上,那個身影就那麼躺在那裏,臉色灰敗,雙眸緊閉著,堅毅的線條都帶著冷寒。
“楓……”夏語涼輕聲喚了一句。
床榻上的人毫無反應,他依舊躺在那裏一動不動。
夏語涼全身顫栗起來,腳下的步子逐漸加快,最終三不化做兩步的來到床榻邊,她猛然跪在地上看著已經沒了氣息的男子,連哭都忘了。
她說,“楓,你怎麼說話不算數?”
“你怎麼可以趁我不在的時候離開,怎麼可以……”
“你總是這樣欺負我,是不是真的以為我不會生氣,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會怪你?”
說道最後,夏語涼泣不成聲。
……
屋內靜寂無聲,隻有從窗戶外飄進來的風聲,似是冬季的低低哭泣。
夏語涼仰起下顎,無聲的淌著淚水,她心痛如刀絞卻無法大聲哭出來,她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