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宏一年,立春,冬雪初融,整個蕭瑟的皇城都漸漸萌發了新的生氣。
墨痕坐在軟椅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對麵的薛子顏,隨即笑了起來,“大叔,你能不能別總是這樣看著我?”
“墨痕!!”薛子顏冷聲叱道。
一旁的流霜碰了碰薛子顏讓他不要那麼大聲說話,不管怎麼說眼前的還是她主子的孩子。
“煥國的軍隊都要逼入皇宮內了,你還有閑情在這裏看書?”
“我一個小孩子能怎麼辦?”墨痕仍是不緊不慢。
薛子顏氣極,要不是眼前的人是裴景楓和夏語涼的孩子,他才不會去管呢!可是現在,他隻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皇上,皇上,煥國的軍隊攻入城門了。”太監在屋外尖著嗓子著急的喊。
“哦?”墨痕挑起俊眉,從軟椅上下來,說道,“那我們去看好戲吧。”
好戲?
薛子顏和流霜還有門外的太監都是一愣。這時候還有什麼好戲看?皇上是太小被嚇壞了吧?眾人想著的時候,墨痕已經朝著外麵走去了。
一行人來到城牆上,立春的風仍然很大,揚起眾人的發,淩亂肆意。
墨痕小小的身子站在高處,俯視著不遠處正準備進宮來的軍隊,他的臉上沒有一絲恐懼,甚至浮現了輕蔑的神情。
薛子顏一怔,他緊握拳頭,看著那些人衝進來卻無能為力。
“墨痕,就算是你做了太多的不該,但是,我還是會陪在你身邊,如果這一次我們逃出此劫……”
“那我們一定要暢飲,誰說小皇帝不能喝酒的?”
“……”
薛子顏看著衝自己笑的墨痕,一時間語塞。
正當他發愣的時候,卻聽到流霜大叫起來,“子顏,子顏你快看,是夫人和先帝,你快看啊!你快看,他們都還活著。”
聽到聲音,薛子顏渾身一僵,一臉的不可置信,他木納的看了一眼墨痕,見他笑著,這才緩慢的轉過身來,這一刻,他明白了所有。
原來,原來他是被蒙在鼓裏了。
“墨痕,你……”薛子顏欲言又止,看著外麵廝殺一片,煥國的軍隊被夏語涼和裴景楓帶來的人攻擊的措手不及,死傷慘重。
“我雖然小,但是我怎麼可能殺死娘親呢,你們的計劃都不告訴我,所以我的計劃也不能告訴你們,當時你們和爹爹的談話我都聽到了哦。”墨痕調皮的眨眨眼。
薛子顏這才發現,他的眼前站了一個大狐狸。
當初裴景楓的意思是,他先駕崩,之後肯定會有大臣借此說夏語涼是亂臣之女,逼她退位,但緊緊是退位的話,還不足以讓夏鬆放鬆警惕,覺得可以攻打皇城了。
所以,夏語涼才會選擇垂簾聽政,女子參政是不會被允許的。
可沒想到的是,中間竟然穿插了墨痕賜藥這一出。
讓原本的計劃提前,都是出乎人意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