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中華給了他一個白眼,說:“傻啊,你以為這裏的人都是隻吃幹飯不幹活的?你沒看見圍牆那裏有這麼多人在幹活嗎,要不然就咱們這些兵蛋子什麼時候才能把這個避難所建好啊。”
司文海渙然大悟的點了點頭,“啊哦,原來是這樣的。”
顧禾笑著拍了下他的腦袋,說:“你也不傻不笨呢,腦子裏不會都是奶.子吧?”
三人正在閑逛,隻聽見另一邊不遠處傳來一陣嘈雜。走過去就見一群人正圍著一個婦女,而那名婦女懷裏抱著一個大約七八歲的孩子,正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拉著麵前的兩名士兵似在哀求著什麼,她懷裏的那個孩子像是睡著了,隻是麵色麵色慘白,腦袋沉沉的耷拉著。
那兩名士兵臉上有些無奈,任由那名婦女拉扯著自己的衣服。
馬中華三人走過去,看了看婦女懷裏的孩子,兩眼已經有些翻白,嘴裏還止不住的小聲哼哼唧唧,似乎很難受。
“這...這是怎麼回事啊?哎,兄弟,怎麼了這是。”
那兩名士兵看了看馬中華他們,其中一人搖了搖頭,說:“唉~是這個孩子。不知道得了什麼病,據說已經一個多星期了。咱們部隊裏的醫生也給看過。”說著,士兵又搖了搖頭,“沒希望了,不過好在不是什麼傳染病,我們是過來帶這個孩子走的,等他...等他死了之後要將它火化。”說著,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早就淚流滿麵的婦女。
那名婦女聽到了他們的話,哭的更厲害了,還抱著最後一絲希望苦苦的哀求著,“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救救我的孩子吧。我隻有這一個孩子了,我兒子要沒了我也活不成了啊,求求你們,求你們救救他,一定有辦法救他的對不對,你們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啊!?”
婦女死命的哭喊,士兵正想上前安穩,卻見她懷裏的孩子猛的抽出了兩下,充滿血絲的雙眼瞪大,緊接著那孩子的身子便癱軟了下去,一名士兵急忙上前檢查,隨後衝眾人搖了搖頭,“孩子,已經不行了!”
婦女怔怔的看著懷裏的孩子,看著,手不斷的撫摸拍打這孩子的臉,“亮亮,兒子啊,我的亮亮你別...你醒醒啊,你可不能嚇媽媽啊,媽媽給你去弄肉吃,給你去找冰淇淋去,你不是一直想吃冰淇淋嗎,媽媽去給你買啊亮亮,兒子,咱們去坐小汽車啊,啊,你醒醒,咱們回家了,不在這了,回自己的家了,回大房子了,兒子,你醒醒啊,亮亮,唉呀啊亮亮啊。”
婦女癱坐在地上,抱著孩子痛哭,一下抬起孩子的手,一下又撐開他的眼皮,一會又將孩子扶起來想讓他站好,小孩已經沒氣了,怎麼可能站得住,那婦女卻伸手打起孩子的屁股,嘴裏哭嚎不斷,“你砸這麼不聽話啊,你站好啊,亮亮,你站好快點,媽媽揍你了啊。亮亮,你聽話,站好,咱站好,媽媽不打你了,媽媽錯了啊亮亮,媽媽不打你了。來咱聽話,站好,媽媽帶你帶外麵去玩啊。兒子,別,別坐地上,地上髒,兒子咱站著,兒子啊哈啊,嗚嗚亮亮啊。”婦女最後緊緊的將孩子摟在自己懷裏。
周圍的人也都是一臉惋惜,也隻是惋惜,沒有哪怕一個人上前來安慰兩句,沒人說話。還有人對顧禾他們說趕緊把孩子的屍體弄走燒了,以免發生意外。
顧禾瞪了說話的那人一眼,走到婦女身前正準備安慰她幾句,卻見婦女突然將孩子死命的勒在懷裏,眼神有些凶惡的瞪著顧禾,一隻手不知從哪兒掏出一包鉛筆刀向顧禾劃了過來。
顧禾剛蹲下,還沒來得及反映就見一把小刀襲來,本能的用手臂去擋並向後仰去,但右臂還是被那把有些生鏽卷刃的小刀劃開了一道很深的口子。
顧禾被馬中華拉到身後,還沒來得及查看傷口,就見那名婦女胡亂的揮著手裏的小刀,另一隻手從衣兜裏掏出一個小塑料瓶,快速擰開瓶蓋將裏麵的水直接淋在自己和孩子身上,頓時一股汽油味迅速傳開,眾人突然緊張起來,剛要上前阻攔隻見婦女又從孩子衣兜裏掏出一個打火機,對著麵前的士兵胡亂的揮舞了幾下,大聲吼叫:“都別過來,都別動,你們害...你們不救我兒子,你們見死不救,我也不活了,我兒子沒了我活著也沒意思了,我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