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長留話音未落,對麵的土匪隊伍裏就傳來一陣小小的騷動,顯然對‘秘寶’二字很是心動,夜長留冷眼旁觀,覺得對方即便不是真的土匪,至少也是本色出演的。
土匪們交頭接耳的嘀咕了一會兒,極為眼饞的一眼一眼盯著夜長留那一身溜光水滑的好衣裳看,覺得對方定是所言不虛,很是拿不定主意的樣子,眼神不由自主的越過身邊的同伴,往道路兩旁的樹林裏飄去……夜長留不動聲色的跟著挪了挪眼神,視線被重重樹木遮擋,心中頓時有了計較。
圍在馬車周圍的侍衛們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仿佛這樣能比較有安全感一般。幾個膽子大的深知端王手無縛雞之力,心中不由的有了其他計較:若是將這位富貴王爺交出來,或許還能求得一線生機,可若真是丟了王爺,此生便隻能拋家舍業、隱姓埋名的過了,不然抓到便是千刀萬剮的刑罰,可若是為國捐軀,家人還能得到一筆撫恤……就算且不說這些,光是夜長留一人,又豈是好對付的?
微風吹得樹林中嘩啦啦作響,有種風雨欲來的陣勢,聲勢浩大之餘也叫人猜不出裏麵究竟還埋藏著多少人馬、如何玄機。
此時這劫道的與被劫的相距百米,夜長留謹慎的退回馬車邊,用刀尖敲了敲車廂,發出沉悶的金屬聲音,沉吟道:“依我看這些人步履匆匆,衣裝各異,大概隻是不知何處流竄過來的匪寇,隻因此地距離官衙太遠,才安心的在此紮寨,手上的兵器亦多種多樣,之前多是農夫一流,根本不足為懼。”
嚇破了膽子的侍衛們頓時齊刷刷的豎起耳朵,不肯漏聽任何一個字眼兒。
沒有人敢對端王說謊,這是所有侍衛們心中唯一肯定的一點。
是以夜長留如此這番遊刃有餘的剖析了一遍之後,侍衛們躁動的情緒明顯安撫下來。夜長留見機行事,接下來又幾番調動,將這些隸屬皇上的酒囊飯袋如此這般的安排了一番,勉強算是擺出一道防衛的陣勢來,這些侍衛們衣冠整齊,長刀凜然,隻要一個個收了眼淚,裝裝樣子還是很能唬人的。
見成功支開了四周侍衛,夜長留偏了偏腦袋,壓低了聲線:“我再一敲車廂的時候,你就往下跳。”
“恩。”
果不其然,對麵的土匪們商量片刻,認為己方人數是很占優勢的,所以理所當然的可以提出一些過分的要求,比如讓侍衛們散開,五花大綁的將一看便是頭領的夜長留與馬車中的貴人交出來,而假如侍衛們合作的話,饒他們一命還是可以保證的!
此話一出,勉強安靜下來的侍衛們頓時又有了波動,相比對麵那數百人來說,夜長留即使再怎麼出手不凡,也不過是一個人,還要護著不懂武功的端王,車輪戰也不一定就沒有勝算。
夜長留心中苦笑,臉上仍是一副麵無表情的模樣,甚至還微微帶了點笑意出來,姿態睥睨的掃了一眼身邊躍躍欲試的侍衛們……竟是打算不出一人就吃下這隻色內厲茬的肥羊了!
但夜長留又豈是坐以待斃之徒,她先是朗笑一聲,閑庭閑步般的夾了夾馬腹,看氣勢無人能敵一般,實際上仍舊離著端王的馬車不過五米之遙,在這個距離,即使是這些侍衛們一同嘩變,夜長留仍有信心能護的端王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