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就是此行的目的,夜長留顧不上端王將她當個麵團揉來揉去,頓時眉開眼笑起來……錦年曾做過實驗,《驚鴻》中的劇情並非是不可更改的,隻要更改的合理恰當,結局就會自然而然的隨之轉換。這回她步步緊跟在端王身邊,隨時預備著下狠手搞破壞,就不信那狐狸將軍還會對端王青眼,那奇遇一類更是門都沒有!
端王慢悠悠的縮回了手,意味深長的看著夜長留眉眼間不曾遮掩的笑意,垂頭思索片刻,末了也跟著笑了。
養傷的日子過得很快,除了要應付端王時而心血來潮的捉弄之外,總的來說還算過的愉悅舒心,轉眼半月後……
夜長留委屈之極的騎著一頭灰不溜秋的小毛驢,整個人做書生打扮,一手抓著鞭子,令一手捏著一把紙扇,扇骨是江南特產的紫竹,白紙扇麵上梅花崢嶸,朱砂幾點,點點如泣血,若是被那些當朝學究看到,必定不惜花費巨資帶回家欣賞把玩,此時卻被其主人不甚愛惜的捏著,扇柄處浸了手心的薄汗,一臉匪夷所思的表情。
前方草叢中正倒著一位不省人事的哥們,端王懶洋洋的騎在另一匹小公驢身上,紙扇插在頸後衣領內,衣領處鑲著一圈不甚名貴的兔毛,腰帶衣襟鬆鬆垮垮,將那端王的氣勢完全斂起,一副鄉下紈絝公子的土鄉紳派頭。
“夜長留……這人與本王命中有緣,你去救。”
夜長留先是仰首看了看日暮西山的天色,又垂頭端詳了一下這位已經出現在他們麵前至少三次的哥們,唇角抽搐的不成樣子,不得不感歎劇情大神的強大,而她能將作為男主之一的大萌主拐走,委實天時地利人和了一點。好比眼下,她成功阻止了端王第一次要救這人的舉動,可實在不能解釋對方是如何在不省人事的前提下每次都恰到好處的出現在他們麵前的……不止一次,直到端王若有所思的下了決定為止。
端王偷瞄夜長留的表情,覺得對方吃癟也有趣得很。從他的角度,不難看到昏倒那人很有特色的容貌,以及全身散發著的斷袖氣息,也怪不得夜長留‘吃醋’,他最開始時是打算難得的發個善心,但夜長留不情願也就算了。可眼下既然夜長留渾身醋意升騰,而這人也與自己實在有緣,他也不願錯過這難得的消遣,笑意盎然的一揮鞭子,鞭梢輕輕在夜長留身上劃過:“還不去?”
夜長留悲憤莫名的下了馬,故意粗手粗腳的將對方攙了起來,一路磕磕絆絆的將對方挪到自己的坐騎上,壓得小灰驢悲鳴一聲,不爽的刨著蹄子,刨的塵土飛揚,微風吹過,飛了笑意盈盈的端王一頭一臉。
“夜長留……”端王沉吟,笑意不改的彈了彈衣襟上的灰土:“今天晚上吃驢肉。”
小灰驢被端王隱而不發的殺氣嚇了一跳,原地打起滾來,將身上那個倒黴蛋毫不客氣的甩了下來,夜長留頭痛無比的去拉毛驢的韁繩,奈何從未有過這種經驗,二者很快滾作一團,揚起了更大的風沙,端王一邊揉著眼睛一邊瞧著,眸中笑意深刻,愣是感覺歲月靜好,在這人驢搏鬥的當口,在心中對自己點了點頭: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