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流素和楚歿離開皇宮之後,楚歌也跟著回到了他的府邸之中,隻是眼底的陰霾揮之不去,須臾,楚歌像是想通了什麼一般,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微笑,永培皇帝,是你先不仁,我便隻能不義了……
回去的途中,楚歿第一個開了口道,“愛妃……今日的戲,你演的甚好。”
“是麼?你放心,我既然已經插手了東宮之爭,定會陪你一直走到盡頭,等一切塵埃落定了,你也許就見不到我了……”流素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楚歿,可眼眸中卻不再有絲毫感情,仿佛一個陌生人。
“好。”楚歿暗自講這番話記在了心中,腦中盡是對流素的猜疑,可是縱然楚歿有著通天的本事,也料不到流素原不是這個世界中的人……
“其實,我們雖然本質不同,但還聽有默契的,嗬嗬……”流素闔上眼眸,近似於呢喃的脫口而出道。
“對於我來說,本質不同經曆不同沒有任何關係,隻要目的相同便足夠了。”楚歿淡淡道,卻帶著些笑意。
聽罷,流素便不再言語,隻是閉目養神,內力空虛再加上鬥智鬥勇使她已經疲憊不堪,輕倚在轎子邊上小憩,因為深夜,轎子行的不免快了些,不時地顛簸著,流素靠在那轎子之上,連肩膀都被震得發麻,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楚歿見著流素難受,想了想,便摟過流素靠在他的懷中,動作也沒有絲毫不妥,仿佛生來就應該是這樣的。
流素對楚歿有著一種沒有來得信任,也沒有掙紮,隻覺得一陣淡淡的檀木香傳來,便一歪頭靠在了楚歿胸膛之上自在的睡起了覺,這也不怪她懶惰,四年來她幾乎都是過著安穩舒適的生活,除了和將軍府內的幾個姐姐鬥鬥心眼,基本也沒如此耗費心機過,加上夜已深了,早就過了子時,便眼睛一閉睡熟了過去。
熟到以至於到了逸王府後,流素也沒醒,楚歿雖是有些不情願,也隻好將流素抱到了湘綰閣之中……不過接下來,楚歿倒是極為正人君子的讓斂瑟幫著流素更衣就寢。
次日,依舊是慣例,等到巳時,流素和楚歿才慢悠悠的出了門,吩咐轎夫將一箱箱回門禮抬上轎子。兩人均是一席青衣露麵,依舊惹人驚羨,流素身著青衣,帶著些空靈出塵的氣質,青衣之上,卻是熟悉的墨蓮,帶著些妖嬈的味道,而楚歿仿佛可以駕馭所有顏色,青衣穿在他身上,就是截然不同於流素,帶著些溫文爾雅的翩翩公子氣息。
回門禮一共裝了三四輛馬車,雖然價值不菲,卻也沒任何新奇之處,流素想到她和她的夫君從娘家在出嫁前夕偷了璿璣圖和玄光幻毓圖,現在回門豐厚的禮物也算是一點賠償,不過,比起那兩件東西,當時是不足其中一二。
從逸王府到將軍府的路程不算短,再加上近日來嚴重睡眠不足,大部分的時光都在馬車上度過,流素毅然決然的靠在楚歿修長的腿上再次準備入睡。
對於流素的這個舉動,楚歿悔不當初,早知流素是這種既來之則安之處變不驚絲毫不覺得有尷尬的人的話,他昨夜也不應該給流素當那一回免費的靠枕,現在好了,昨夜是肩膀酸痛,今天便是要腿酸痛了。
“楚歿,你也別覺得虧,我給你當免費的打手,總要有些特殊待遇吧,再說了,風月樓樓主武功高強,這點小傷小痛算得了什麼?”流素的腦袋枕在楚歿的大腿之上,優哉遊哉的低聲喃喃道。
楚歿看了一眼小人得誌的流素,緘默。
終於,在一個多時辰左右的震蕩之後,流素終於回到了這個雖然不甚熟悉但也還算了解的居住了四年的地方。
雖然楚歿不受寵,但畢竟是皇子,作為皇家血脈,就是君,將軍,就是臣,所以將軍府一幹女眷包括那些被嫁出府的流素的姐姐,也都和將軍以及容氏在將軍府前等候。
而流素和楚歿來到之時,已經過了用午膳的時辰,那一幹人就和傻子一般在將軍府門前從辰時起便一直開始等候,想等著流素和楚歿一起會門後來用早膳,可現在,連午膳的時辰都已經過去了,那一幹人饑腸轆轆再加著不耐煩在府前大門口後者,心中存了一肚子的火,卻不敢當著眾人的麵發
沒錯,是眾人,作為老百姓,總會對著那些駕馭在他們之上的皇親國戚抱著各種幻想,有的為了一睹其芳容絕姿,有的為了滿足內心的好奇,有的為了傳播各種消息,有的,隻是閑來無事湊湊熱鬧。而此時的將軍府門前,除了將軍府內的一幹人,還有這圍成一圈的平民百姓們,在議論紛紛,還不時地對這個指指點點,幾天前,他們看到了整個將軍府亂作一團奮力撲滅大火的可笑場景,是在將軍府五小姐出嫁前夕,今日,將軍府五小姐的回門之日,他們又看見將軍府上下生著悶氣在天寒地凍之中生生站了一個多時辰,真是不可謂不好笑。百姓們幾乎都紛紛議論著將軍府兩個大笑話和如今五王妃的關係。看著年將軍被氣得不輕的臉色,百姓們那種落井下石的心理得到了極大的滿足。這就是人類,對這以往將他們踩在腳下的人們,抱著一種近乎於惡劣的想法和心態。年將軍看著這一個個神情裏帶著興味的百姓不敢言語,這能吞下了苦水暗自生悶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