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弄點東西把屍體弄幹淨了吧……”燼望著地上的屍體，片刻又道，“找個地方把骨灰葬了，芥緑也算是個可憐人。”
“主子也倒是狠心。”弑從懷中掏出了個紅色的玉瓶，小心的打開，一陣甜膩而古怪的香味散發出來，吝嗇的在芥緑的屍體上撒了一些，旋即便蓋上瓶口，收回懷中一邊對燼說著，可語氣之中卻沒有絲毫對楚歿的責怪，反而是敬佩。
地上剩下的隻是些灰色的粉末，沒有血跡，沒有汙穢。
“若不狠心，也就不是主子了，王妃都能被主子送入穆王府，別說是個芥緑。”燼依舊繃著臉，袖袍一揮，骨灰就被裝入了一個巴掌大的碧綠色的盒子之中。
“你倒是大手筆，拿著流碧玉裝骨灰。”煞拿出一塊布，小心翼翼的擦拭著手中的機括裝置，一邊道。
“風月樓隻有這種材質是綠色的啊，已死之人，總要有些尊敬。”燼不甚在意，轉而離開。
“他今天話太多了。”煞收起手中機括，望著燼的背影若有所思。
“誰被女人抓衣角咬腳踝話都會多的吧。”弑回答，轉而出其不意的撒出一把粉末。
“你不是挺值錢你那些毒藥毒粉麼……”煞在毒粉臨麵前一秒，退出了十幾丈之外，鄙夷道。
……
王府書房
楚歿在房內詭異的出現，身上的一襲玄衣不知何時成了月白色。
甚至沒來得及坐下，就將手中信封拆開。
“芥緑已死？王府之事還未亂了陣腳，靜候即可。另，附予給蕭笙的信，想必對他手中十二萬兵力有所幫助。”隻是短短隻言片語，卻多半都是關於朝堂之事，竟未提及他。楚歿忍不住升起一絲不悅之色。不過更多的卻是驚異，他並未告知流素關於他想要得到蕭笙支持與手中兵力之事，可是，她卻已經將其考慮在計劃範疇之中了……
楚歿忍不住粲然一笑，這也算是另外一種心有靈犀吧……
將信封之中的另一封給蕭笙的信封取出之後，楚歿本想打開看看，不過卻在片刻之後僵住了手，笑著搖頭，他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小心眼了？
正想將信紙投入火苗之中，楚歿卻不由的又生出一絲不舍，重新將手伸回，又仔仔細細再一次看了那清麗無雙的字跡之後，才略帶一絲不舍的沾上跳躍的火花，將信紙舉至眼前，楚歿望著逐漸變成黑色的紙張而發愣。
楚歿的眸子忽然駐留在信紙背麵逐漸顯現出的字跡之上，下意識用內力將火焰打散，轉而仔細閱讀起來。
說是閱讀，也不過就是流素寫的兩句話“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罷了。
楚歿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擴大，雙手撫上比女子還要美豔幾分的臉龐，輕聲喃喃，“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轉而將信紙化為灰燼，將心意刻在心中。
……
“嘖嘖，穆王府真是惡心啊……”流素一邊享受著斂瑟輕輕地按摩，一邊感歎，“才來這裏的第二天，就死了個人，不，是死了兩條命。”
可是流素知道，接下來的日子，更為凶險。
次日
“王妃，夫人們在華牽亭有個茶會，請你過去。”小廝叩了叩門，匍匐在地上，對著斂瑟有理道。而對流素的稱呼，隻有“王妃”二字，不隻是逸王妃亦或是穆王妃。
“喚我去作甚？”流素從小道之中緩緩踱步而出，手中漫不經心的玩弄著一朵血色的海棠，每走一步便扯下一片花瓣，凋零的紅色在小路上化成一條直線。
“那些夫人點名讓王妃去的。”小廝說話語氣恭敬，可傳達的意思卻不見得如此恭敬。
“點名？她們倒是好大的膽子。”流素將隻剩下一瓣的海棠丟棄在地，一笑，“那就勞駕了。”心中卻冷哼，那些夫人倒是比芥緑還難對付，這從她剛剛到穆王府的第一天就見識到了，那些女人能爬到現在的位置，可不是仗著容貌沒什麼心機的芥緑所能比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