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流素一身白衣,青絲未挽,也未帶上任何的飾物,便悠悠然的離開了院子,絲毫不在意如今穆王府的變動,從邊上一個小道繞過,心情大好的賞著路旁已經閉合上花苞的白玉簪,夏日裏多半是夜間開放的花,如今被家丁小心的撒上了水,即便是個花苞,也是靈動的,流素伸手微微碰了碰,眼角的餘光卻瞥到了三個幹完活閑著無事嬉笑的婢子,其中的一個正好背對著流素,等流素看見她的時候,她卻已經一個踉蹌撞上了流素。
流素在那片刻微微一閃身,腳踝崴了一下,卻也索性並未摔著,也還不至於影響走路,不過是隱隱作疼。不過那婢子便是慘多了,流素躲開後一個重心不穩狠狠地摔倒在地上。
那婢子抬頭向上望去時也是嚇壞了,急忙爬起身來想想卻又噗通跪了下來,趕忙磕頭,即便她自己方才也是摔著疼得厲害。而後邊那兩個也才一時反應過來,上前幾步並排跪倒磕頭。
“罷了,都起來吧,我沒事……”流素揮了揮手也不甚在意,向前一邁步子離開。
“你啊,要是在這般不小心,可就保不住腦袋了,這逸王妃如今親眼看來,也還未向傳言之中那般恐怖,怪不得是王爺眼前的紅人呐……想想昨夜回來的那個穆王妃,嘖嘖……還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身後的婢子起身,向邊上兩人開口道,一邊伸手戳了戳方才摔倒的婢子的腦門。
“你也好不了多少……王爺王妃的話你都敢議論,還不趕緊去前庭打掃去。”
“誒?什麼?那個脾氣暴躁的老王妃昨夜回來了?我怎麼不知道?”
“你當然不知道了,我也是昨夜打更之時看見她的,從那王爺的寢宮方向而來,她一見我便沒什麼好臉色,和那逸王妃比起來……”
那幾個婢子相伴離去,話音卻好巧不巧的傳入了流素的雙耳。
蕭弦……回來了? 流素略有些驚訝,她不是巴不得老死在逸王府麼?怎的還有這閑情逸致歸來?不過流素此刻又想起來昨夜楚歿和她抱怨著蕭弦,這般想來,在逸王府,蕭弦也是極其不受待見的吧……不過如今又再次歸來,到底打著什麼算盤?
流素微微蹙了蹙眉,這答案,恐怕也隻能在楚歌那便尋找了,正巧,她也是想去楚歌身上探探口風。
打定主意之後,流素便朝著楚歌的書房而去。這個時間,楚歌若是不上早朝的話,多半是在書房,而永培皇帝病重,多半也是荒置早朝一段日子了。
而流素來到楚歌書房之前之時,卻見書房緊閉,房門之前立著四個麵生的侍衛,想來也是楚歌有要事相議。而流素自然也不會傻到湊上耳朵前去偷聽,而是轉身在廊下靜候。
約莫半刻鍾之後,楚歌的房門才緩緩打開,從中走出幾個流素有些陌生之人,而楚歌看似心情大好一般的吩咐小廝送客,而他自己也是掛著笑容將那人迎出長廊才停下腳步轉身回到書房。而此時的楚歌,才堪堪瞥見立於廊下宛若剛剛盛放過後嫻靜的玉簪花一般的女子。
而楚歌此刻的心情也是複雜,聽了昨夜蕭弦的一番話,他心中雖是鬱鬱,卻也聽進了不少,不由得對流素生出幾分戒備,可楚歌卻也不完全信任蕭弦的話,不僅僅是因為蕭弦不討他歡心,更多的卻是他心中不甘相信流素利用他的這個可悲事實……這番思來想去,楚歌雖是停下了腳步,卻也並無任何表示,隻是站在原地罷了……
見著楚歌呆滯在原地,流素心下一緊,果然,昨夜蕭弦是對楚歌說了些什麼,讓楚歌起了疑心,恐怕是楚歿衝著蕭弦說了什麼不好聽的話,讓蕭弦發現她和楚歿還有來往,知曉了真相方才在昨夜來到穆王府警醒楚歌,順便迫害與她。
有了這點領悟,流素自然也不能再像以往那般隨便哄上幾句話去消除隔閡,在臉上掛上了一絲笑容,蓮步輕移來到楚歌身邊,黛眉微蹙開口道,“王爺今日這是怎麼了?難不成是過度勞累傷了身子?這可是使不得的……”說罷便不等楚歌反應,素手伸出,捏住了楚歌的手腕,開始把起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