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的英軍少尉立刻回決了左寶貴,那種激憤的態度立刻就讓包圍他們的海州鎮官兵們明白了英軍的答複。
左寶貴也不想把事情弄大,他相信換了聶士成這樣的二百五,剛剛早就直接下令開火殲滅這一小隊英軍了。而到了這個時候,他的忍耐卻被英軍斷然拒絕,於是在通事翻譯過來的一瞬間,左寶貴立刻把對麵的英軍升了一級,轉換成了敵軍。
當那個慷慨激昂的英軍少尉嘟囔完後,左寶貴很冷靜的抬下手,然後猛然一揮,喝道:“開槍!”
早有準備的海州鎮官兵們立刻開火,老式的前膛火槍發出砰砰的聲響,一股強烈的硫磺味道彌漫開來,每個人的槍口都散發出一小縷細微的白煙。
為首的英軍少尉被打成了血人一樣,這麼近的距離,早期老式的前膛槍不能穿透人體,發出來的子彈卻如同一柄柄鐵錘打在人體之上,眨眼間把人體內髒打的粉碎,特別是在這種近距離的射擊之下,隻要是要害部位中彈就幾乎沒救了。
將近二十人的英軍被打翻了大半,其中多數不能活了,還有幾個見機的快,迅速臥倒躲避,雖然還是被霰彈擊中,不過並沒有傷在要害,在看到自己所有的同袍都被打翻,有幾個傷重的還不停的在口中湧出鮮血後,這些輕傷的英兵立刻舉起自己的雙手,把火槍扔到一邊,然後抱住頭,大聲喊著投降。
幾百人打二十人,這樣的情形類似於排排站著的槍斃,左寶貴對眼前的結果並不滿意,事實上,應該考慮到多種角度分批次開槍,而不是這樣一窩蜂般的全部開火。
這樣的表現,在淮軍精銳第一鎮麵前是沒有半點機會的。哪怕是一樣的裝備和相同的訓練,戰場經驗還是相差的太遠了。
他扭頭看一下身後內衛們的麵部表情,果然是值得研究,左寶貴頓時有點惱羞成怒,他下定決心,一定要更加凶狠的操練手底下的這些混賬麼。
從兩聲槍響到這密集的排槍,護衛丁寶楨的軍隊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隻得繼續原地戒備,同時預備向城外撤退,直到左寶貴滑稽的扶著自己的軍帽快跑過來,然後向著若無其事的丁寶楨打了一個敬禮,稟報道:“大人,適才有英夷鬧事,末將下令開槍將,英夷一共一十九人,帶隊軍官少尉,連同該官在內,被職部擊斃十一人,擊重傷五人,輕傷三人,現在悉數就擒,請大人示下。”
左寶貴說的輕描淡寫,丁寶楨也是行若無事。隨著淮軍在戰場上橫掃千軍,一統六合之勢早成,普天之下,再無人放在這些高層的眼中。而張華軒對英法兩國在這一年態式與行動的擔心隻是放在自己心裏,並沒有宣諸於眾,於是在左寶貴稟報之時,所有在場的人都沒有覺得有什麼了不起。
十幾名英夷雖然會引發外交爭端,不過顯然在場的人相信淮軍有能力應付一切突發情況,不管對手是誰。
丁寶楨聽完彙報後隻是很不滿的說道:“左冠廷你也太孟浪了,我人在此處,如此大事你居然不稟報一下就敢擅自主張。”
左寶貴叫起撞天屈道:“大人這從何說起,末將也是怕英夷再鬧將起來,或是帶到大人身邊暴起傷人,萬一驚動了大人,末將百死末贖,大帥是絕對饒不了末將的。”
說到這裏,左寶貴又訕訕道:“海州這裏一向平靜,不知道從哪裏來了一隊英夷士兵,末將失於察查,這是要向大帥請罪的。”
丁寶楨斥道:“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該你承擔的,冠廷你當然跑不了。你跟大帥久了,自然知道他的脾氣。”
說罷,又向著身旁的周攀龍問道:“周大哥知道這些英夷打哪兒來麼?”
周攀龍早就聽得呆了,身為大清的師爺和地方官他當然知道英夷的厲害,事實上現下的清朝雖然說不上是畏敵如虎,還有不少洋人深入內地被打死,不過總的來說,朝廷暮氣沉重,對這些厲害的外夷已經以撫為主,輕易不敢出手抓人捕人,更不要說一下子打死整隊英軍士兵了。
今年二月二十九日,法國神甫馬賴進入廣西西林傳教,被知縣張鳴鳳處死,因此引起法國與中國的外交衝突,張鳴鳳也因此被朝廷切責。
當然,舉國上下除了張華軒沒有人知道,這件事成為了法國向中國大舉動員兵力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