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哥笑起來眼角猶帶三分桃花意:“我叫展軼。”
展帥哥與康劍有生意上的往來,兩個人談得情投意合。好在帥哥相當會做人,怕冷落了肖豫鄂,微笑著問:“不知肖小姐的名字有什麼來曆,這樣的獨特。”肖豫鄂一看到帥哥笑就喜不自勝:“是我爺爺給我取的,我還沒出生的時候他在河南工作,我出生時他正巧調到湖北,於是我的名字就叫豫鄂。”
康劍突然插了句話:“我認識你十幾年了,怎麼從來不知道還有個這樣的典故?”
肖豫鄂衝他不懷好意地一笑:“你又沒問過我。”康劍哧地笑起來:“幸得你爺爺當年沒在黑龍江,後來又沒調新疆,不然給你取名叫肖黑新,小黑心,哈哈。”
肖豫鄂痛恨在展帥哥麵前還被他這樣取笑,伸長了腿就在桌子底下狠狠給了他一腳,直踹得他齜牙裂嘴,這才覺得心裏好生痛快。
從咖啡廳出來後肖豫鄂拚命使眼色,康劍總算心領神會,對展軼說:“我還有事要過江去,能不能請你幫忙送肖小姐回家?”
展軼自然答應,等登上展帥哥的奧迪A6,肖豫鄂沒忘在心底感謝康劍,這家夥總算知情識趣了一回。車上CD放著一首《Riders on the Storm》,伴音裏風雨瀟瀟,車窗外卻是一輪皓月,夾在城市的高樓間,忽隱忽現。
展軼的聲音也在這樣的夜色裏生了磁性:“肖小姐和康劍認識很久了?”
她想了想:“十八年了。”
哇,真是久,久得已經夠張愛玲寫一部小說。
果然展軼笑起來:“真是久。”
她怕展帥哥誤會,連忙地撇清:“那小子重色輕友,當年我幫他遞了多少情書,傳過多少玫瑰啊。高考後他和小女友分手,還是我在公園裏陪他走了一下午。出國不到三個月,馬上認識一台北妹妹,打越洋長途還不忘誇人家美麗動人。現在照舊是這樣,一看到美女,就將咱們這班老友置之腦後。”
展軼的笑聲似從胸腔中發出,帶著嗡嗡的震鳴,好聽極了。可惜她住得太近,沒一會兒就到了小區門口,才近十點鍾。搬出來時老媽對肖豫鄂約法三章,頭一條就是十點以後不許帶男人回家。縱然帥哥笑容可愛,可是老媽知道後會囉唆三個月,後果嚴重點說不定立刻逼她搬回家去。帥哥笑得再燦爛,她亦隻好忍痛割愛。
好在緣分天注定,雙休日和銀瀾逛街累得腳脖子疼,兩個人到真鍋歇腳,一杯藍山沒喝完,銀瀾就直衝她笑,害她以為自己是不是臉上有黑印、扣子扣錯了、弄花了口紅,隻差要去洗手間仔細端詳了。銀瀾這才告訴她:“妹妹,走桃花運啊,那邊一帥哥看你好久了。”
轉過頭去,嗬,果然驚喜,是展軼。
他起身過來,笑時依舊眉梢有點點上挑:“真是肖小姐,我怕認錯,一直不敢過來打招呼。”
難得她今天穿了裙子,又有中規中矩的妝容,連頭發都一絲不亂,那是因為今天要回去見爺爺。這副假淑女的樣子與那天張牙舞爪的形象大約差了太遠,看到展帥哥眼中掠過類似驚豔的神色,她隻好連笑容也裝得矜持起來,和展帥哥語焉不詳地聊天氣、聊咖啡、聊時事新聞。銀瀾在一旁笑吟吟地看,隻差沒在臉上寫“我是燈泡不必理我”八個大字了。
一出來,銀瀾就說:“車子下午我借用啊。”拿了鑰匙便揚長而去。展軼也忍不住笑:“肖小姐,我送你吧。”
今天他車子CD裏放的是《下一次真愛》,餘文樂的聲音有些平庸,可是旋律清亮,車窗外陽光晶瑩,連馬路上滾滾的車流亦是可愛。“我等待下一次的真愛,這樣也不壞,就算現實有一點難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