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在胡思亂想,後頸皮一痛,已經被撲克臉拎了過去。我在半空中亂蹬著腿,驚恐萬狀。美女的樣子像是要哭了,她說:“雷宇崢,把排骨給我吧,你別把它送人。”
啊?!
我使勁扭過腦袋去看撲克臉,不會吧,你打算把我送人?
怪不得美女會跟你吵架!
活該!
撲克臉聲音冷冰冰的:“我的貓,你管我送不送人。”
我十分十分想在撲克臉的手上使勁撓一下子,明明我是你和美女兩個人的貓,什麼時候變成你一個人的了?
就算要離婚,我也是共同財產呀,你憑什麼就決定把我送人?
不過撲克臉跟美女好像沒結婚,這個估計也不能算離婚了。我還糾結於法律問題的時候,美女已經帶了哭腔了:“你把排骨給我吧,你又不要它。上回你把它送了人,就差點找不回來了。”
我的腦瓜子明顯有點不夠使,撲克臉還是惡狠狠的樣子,聲音也跟空調風似的冷嗖嗖:“滾!”
美女看著我,我也眼巴巴看著她,可是她不敢跟撲克臉再討要我,隻好抹了抹眼淚走了。
撲克臉站在那裏看她下樓梯,他的手卡得我都透不過氣來。我掙紮著用爪子撓他的手,我都急了。兔子急了都還咬人,何況我是貓呢。於是我狠狠咬他並且拚命抓他,可是我把他的手都撓出血來,他也沒鬆手。我急得“喵喵”叫,美女回頭看了看我,掉了兩顆眼淚,終於還是走了。一會兒就聽到大門“砰”一聲輕響,關上了。
撲克臉終於鬆手了,我從他身上跳下來,一路追下樓梯,用爪子撓著大門。我知道美女肯定不會再回來了,不然她不會向撲克臉要我,可是撲克臉為什麼不肯把我給她呢?
我撓不開大門,隻好又爬上樓去找撲克臉。他一個人躺在床上抽煙,我跳上床去,繞著他的腿轉來轉去,“喵喵”叫他去追美女,但他就是不睬我。
唉,真是人不急貓急!
撲克臉一直躺在那裏抽煙,電話響了很多次他也不接。最後天黑了,我也餓得沒勁了,趴在床上快睡著了,他突然想起來,去廚房給我拿了兩個妙鮮包。
哼!
你把美女都趕走了!
老子心情不好!
我自欺欺人地把腦袋別過去,誓死抵抗妙鮮包的陣陣香氣。
撲克臉把我拎起來,對視著我的貓眼,我打了個大大的嗬欠,表明我的不屑。
“不吃就算了。”他把妙鮮包扔進垃圾桶。
我惱了,使勁又在他手上撓了一下子,這下子又給他手背添了一道血印子。
很難得,他隻是把手縮了回去,沒給我一巴掌。
大概是打了美女,把他手打疼了吧。
我最討厭打女人的男人!
尤其是像撲克臉這種,還長得一表人才,人模狗樣的。
可見凡是跟狗沾邊的,都討厭!
我在饑腸轆轆中睡著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又被餓醒了。房間裏沒有開燈,可我是一隻貓,再黑的地方我也看得見,所以我瞪著圓圓的貓眼睛看著撲克臉。
他一動不動躺在那裏,沒有抽煙了,可是也沒有睡。
他臉上有水。
不會是眼淚吧?
還是他洗了臉沒擦幹?
我以前隻看過美女哭,還沒看過撲克臉哭呢,我跳過去,喵地叫了聲,舔了舔他的臉。
真苦啊……
我全身的毛再次炸起來。
好餓!
紀嫣然
紀嫣然覺得中央空調太冷,後頸裏的碎發被空調的出風吹得癢癢的,皮膚隱隱生寒,手裏的錄音筆也仿佛變得冷滑,有點握不住的趨勢,總之是渾身不自在。
她其實覺得很服氣,因為李堃坐在斜對麵的沙發裏,神色自若,這男人真是永遠泰山崩於前不色變的模樣。他穿白襯衣,領扣解開一粒,沒有係領帶,很少見到他這樣子麵對媒體。紀嫣然一點也不認為自己麵子大過旁人,相反,她心酸地想,隻是因為自己代表的這家雜誌在業內實在不算有分量,所以才不獲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