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著我的肩膀,壓低了聲音,酒氣噴到我臉上,那麼那麼得讓人惡心:“不是為了萌萌,那就是為了演唱會,嗯?”
我不吭聲,他就賤笑:“真可憐,開演唱會都沒有人肯讚助你,再紅,沒有演唱會,又有什麼用呢?”
門板是雕花的,硌得我的後背鈍鈍得疼:“所以呢?還要騙我交代什麼?”
他垂著眼睛看著我,眼裏是清晰的冷光。
“回去告訴你的女兒,她沒有媽媽。”我盯著他的眼睛,冷靜地微笑:“她媽媽生完她第九天就死了。當然,你也可以選擇詆毀我,都隨你喜歡。”
他依舊沉默,隻是死死地捏著我,捏著我的肩胛骨都要碎了。
捏得我心裏十分委屈。
上天怎麼會這麼厚待這個人?沒有讓他早點死?反而讓我落了一身的病,我都淨身出戶了還要呆在這裏被他暴力對待。
“對了。”我知道他最怕什麼,壓低了聲音,用我能使出的最溫柔,那種情人般耳鬢廝磨的語調告訴他:“我剛剛交代的事,沒有一件你弟弟不知情,而且他上周才承諾我,絕不會和我保持距離。”
他越來越憤怒,而我開心得幾乎想哭:“我很快就搞定他了,等著瞧。”
沒想到我能毫發無傷得離開酒店,這更印證了我對保鏢房裏有人的猜測。
外人麵前,盛華延就會收斂一點。
當然,其實這兩年他已經很少像從前對我那麼感興趣,最多也就是在我事業上下下絆子。
這局我會輸,原因可能有兩種,一種是陳德音不守規矩,跑去告訴了陳美琳或者盛華延。後者的可能性略大,一旦陳美琳知道這件事,盛華銘就會先知道,除非他有意隱瞞我。
另一種就是盛華延自己猜出來,我們彼此了解,他猜我也向來比較準。
但不管是哪一種,盛華延這條路都已經被堵死,接下來我隻能想想新的招數。
一籌莫展時,費子霖突然打來了電話:“明天有空嗎?十一點陪我吃個午餐。”
我當然有空,近期內除了小活動,我唯一的任務就想辦法拉讚助。
我掛了電話覺得心裏有些不安穩,直到吃晚餐才猛地想起來別扭的原因。
翻了會兒日曆,才明白明天是個多麼特殊的日子。
談條件總要有些誠意,機會難得,我趕緊詢問了費子霖的助理,得到的答案是費子霖喜歡珍貴的東西。
珍貴……
錢能買到的他都買得起,更貴的我卻淘不來。
沒有頭緒,最後隻好決定鋌而走險,找來Eve,請她連夜趕一條領帶。
Eve全力以赴得畫圖樣,我則負責尋找她需要的材料,她需要昂貴一點的布料,我始終找不到。最後我狠了狠心,打開衣櫃,翻到我從前的一件米色的連衣裙,問:“這個行不行?”
Eve眼睛一亮,小心翼翼地摸到了那條裙子上:“這件真好!長絲耶,這你也舍得?”
和盛華延離婚後,有一次我被徐管家叫去了海灣別墅。
我還以為是終於讓我看萌萌,很高興地去了,結果徐管家把我領到花園,一箱一箱地把我丟在那邊的衣服搬出來,說盛華延交代了,這堆垃圾,我要,就立刻拉走,不要,現在就一把火點幹淨。
最後那場火從早晨燒到了晚上,燒到最後,隻剩這一條壓在箱底的裙子。
我留下它的原因很簡單,結婚那天我就穿著這條裙子,即便非我所願,也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結婚,多少還是想留個記憶。
想起這件事,我又略微有些糾結,Eve便說:“我想辦法用別的布料代替啦,不一定非要那麼好嘛!你不忙就到禮物裏麵選禮盒去吧。”
我便去儲物室翻著粉絲送的禮物,居然真的找到了一個很精致的禮物盒。裏麵是一枚助聽器,夾著一封匿名信,看措辭像是個女孩子,說她是一名耳鼻喉醫生,因為在節目上看到我左耳聽力似乎不好,就送了這個助聽器給我用。
我握著那枚助聽器,心裏真是非常感動,一個素不相識的粉絲尚且如此,盛華延竟從未發現過。
想了想,便給那位粉絲回了一封信,因為是第一次拆禮物回信,其實也想不到什麼措辭,寫寫刪刪,落在紙上的最終隻有幾句潦草的感謝,但願她可以理解我的不會表達。
拎著盒子回去時,Eve已經搞定了圖樣,打著電話四處尋找替代品,我便重新拎起了那條裙子,塞到了她手裏,說:“就這件吧,做完了把剩下的都扔了。”
“那上麵的碎鑽怎麼辦?”
“你摳下來賣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