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 我把你推下去吧(1 / 2)

等我反應過來盛華延去做什麼他已經進去了半天,醫生走時說了,現在不能確定毒是否已經解幹淨,叫他避免傷口感染,他自己也答應得好好的,現在卻又發起神經。

我趕緊跑到浴室門口,敲門:“出來,不準洗了。”

他沒吱聲,我怕他出了新的狀況,忙打開浴室門,見他衣服還沒脫,抱著頭坐在椅子上發呆。

我過去推他:“還好嗎?”

他搖了搖頭,直起身來,笑容蒼白:“覺得有點累。”

“發了半夜燒是人都會累。聽我的,別洗了,出來。”我拽拽他,結果拽不動,隻好妥協:“我幫你擦擦,別洗了,行嗎?”

“沒事,我自己洗……”

“盛華延!”我忍不住打斷他,低吼:“你不是愛我嗎?怎麼我說的話你一句也不聽?我是在害你嗎?”

他仰起頭來看著我,樣子很落魄:“我能抱抱你嗎?”

“答應不洗澡就讓你抱。”

他又握住了我的手:“吻呢?”

“把牙刷一刷。”

他似乎鬆了一口氣,歪著嘴角笑起來:“我還想發.情。”

我強調:“你現在中毒了,搞不好會有生命危險。”

“沒事的,會死早死了。”他鬧騰著搖我的手臂:“好不好?就一次。”

“那也得等去過醫院確定你沒事才行。”我真被他的思維打敗了,抽出手來,到浴缸裏放熱水,並且把毛巾扔進去,嘀咕:“怎麼每分鍾都要想這種事。”

話音落了足足有一會兒,才聽到盛華延幽幽地說:“因為我覺得你又要跑了。”

我還沒說話,他又道:“隻有這種時候,我才覺得你是我的……隻有那幾分鍾。”

他這樣沒完沒了的感性我實在吃不消,便轉身過來脫他的衣服,結果他又擋:“出去,我自己洗。”

我徹底被他引出一肚子火:“你再說一遍!”

“我自己洗。”

“你真是個神經病!”我四下看看,找到白天脫下來的連衣裙,扯過腰帶,把他手綁了起來。

盛華延現在虛得走路還得扶牆,等我綁緊了似乎才反應過來,抬起頭張大眼睛瞅著我,樣子有點懵。

“敬酒不吃吃罰酒!不見棺材不掉淚,嗯?”又是中毒,又是找我談心,現在洗個澡都讓人不愉快,我指著他,威脅:“你敢動一下,我現在就走。”

他當然沒動,由著我去拉扯他還沒係上紐扣的襯衣,扒了半天,也沒有扒下來,反而把我累得腰痛。想想這樣不行,就去拉開抽屜,成功地翻到了一把剪刀,連剪再撕,最終成功地把他徹底剝了個徹底。

扭頭見浴缸已經自動停水,便拎起毛巾,在他身上使勁地擦,企圖把他的皮擦下來一層。我這累得滿頭大汗,盛華延是不配合也不拒絕,棒槌一樣坐在那任我欺淩,這感覺其實挺好的,他早就該這麼乖了。

等我擦到某處,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把毛巾蓋到了上麵:“自己洗。”

不知道是不是又開始發燒,他的臉色漸漸有點紅,朝我抬了抬手,沒吭聲。

我摸了摸他的額頭,覺得溫度還好,便給他解開綁在手上的腰帶。這時才發現他早就自己解開了,就是自己拽著蒙我,正要發火,突然被他摟了起來,聽到一陣低低的抽氣聲:“阿清,我好愛你。”

說著就開始摸,又被我推開:“讓你做!讓你做!但是必須得等去過醫院再說。”

他沒吭聲,最後摟著我,沒再動,總算是想通了。

終於搞定了這位大爺,我也覺得又困又累,等我衝了一下出來時,盛華延又不知道跑哪去了。

我隻能繼續找,最後在甲板上找到了他。

清晨的海風很硬,撲麵而來的潮冷凍得人骨頭裏都在尖銳的刺痛。我才想起他洗澡的目的是為了來看日出,然而折騰了這許久,太陽早已升到了海平麵上空,在蔚藍的海麵上照出一片絢爛的紅光。

他伏在欄杆上,被海風吹得搖搖欲墜,好像隨時都會被吹跑。

我忍不住想,在我去維也納之後,他是不是就是這副樣子,還是比現在更脆弱。

如果那天恰好有什麼人把我截住了,我是不是會因此而產生憐憫和同情,繼而不再逃了,直到他再做出點什麼超越底線的事來。

我本來想去拉他回來,又想起他心情差時喜歡拿我出氣的品性,還是覺得他自己呆著更穩妥。況且甲板上有水手在,他肯定出不了什麼事,便轉了身,卻聽到盛華延叫了一聲:“阿清?”

“嗯?”我隻好轉過身,說:“我以為你又跑別處去發瘋。”

他沒說話,也沒轉身,沉默到我就要走了,忽然道:“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