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過去,聽到他依舊是那副寵愛的聲音,說:“好啊,爸爸後天就回去,給你講小公主的故事,好不好?”
大概是聽到了腳步聲,轉頭看向我。他這麼折騰,臉上也掛著一絲疲乏,我找了張紙,在紙上寫:能不能讓我聽一句?
他接過那張紙,沒有說話。
我今天無論如何都要成功,否則今後如論怎樣都沒跟他沒話可說。
便抱了過去,在他臉上輕輕吻了吻,晃了晃他,露出了一個乞求的眼神。
結果盛華延還是不理我,反而說了結束語:“就聊到這裏好嗎?爸爸還有事……”
我一陣急,幹脆撲上去一口咬到他肩膀上,聽著他毫無防備地悶哼了一聲,用眼角使勁地瞄他。總算把他弄鬆動了,身後摟住了我的肩,捏著我的耳朵,對著電話那端的萌萌溫柔地講:“萌萌,有個阿姨想和你聊聊天,好嗎?”
想是萌萌問了點什麼,他又笑起來:“哪有,人家根本不喜歡爸爸。人家喜歡的是萌萌,很漂亮的阿姨,萌萌也知道,隻是不記得,給個麵子、聊幾句,好不好?”
最後萌萌可能是答應了,盛華延把電話擱到我耳邊,衝我擠了下眼睛,順勢在我額頭上吻起來。
那邊,萌萌很小聲很小聲地“喂”了一聲,可能是覺得這邊沒人講話,又帶了些膽怯的試探:“我是萌萌,有人嗎?”
我心花怒放,激動得無以複加,差點就要掉舌頭:“萌萌嗎?”
“嗯。”
“萌萌……”我說什麼好呢:“在做什麼呢?”
“在畫畫。”
“哦?”喜歡畫畫啊,盛華延怎麼沒和我說呢?
大概是覺得我有點過分激動了,盛華延又用另一隻手抱緊了我,偏過頭,吻掉了我臉上的淚。
萌萌不知聲了,我隻好又問:“萌萌……在畫什麼呢?”
她認真地說:“畫弟弟。”
“弟弟?”我覺得疑惑,抬起頭看向盛華延,見他居然伸手過來捂我的嘴,連忙跳到後麵,按耐不住地問萌萌:“是誰家的弟弟?”
萌萌乖乖地回答:“是媽媽生的弟弟。”
眼看著盛華延劈手就要奪走電話,我死命地拽住他的手腕,把最後一句話問出了口:“是媽媽和爸爸生的弟弟嗎?”
“是呀。”萌萌說著突然笑了起來:“媽媽!”
我本能地回答:“嗯?”
盛華延幾乎是用掰的奪走了電話,我卻在千鈞一發時觸到了免提,聽到那端如此清晰,又如此明朗的女人聲音:“怎麼了?寶貝。”
之後我再也聽不到什麼,因為盛華延已經摔了電話,抓著我的肩,輕聲說:“阿清……”
我看著那一地零落的碎片,聽到他的聲音才猛地回過了神:“嗯?”
他臉上露著不安,聲音依舊那麼輕,那麼小心,那麼謹慎,甚至聽不清楚,透著一股心虛:“別相信那些。”
他不提,我還沒反應過來。
他一提,我才好像才後知後覺了。
萌萌還不到三歲,騙我一個陌生人做什麼?
媽媽,弟弟,真全。
我覺得累、疲倦、上了當,受了騙,反而不知如何該發怒,隻好說:“你放開吧,我還是去睡了。”
“聽我說,”他似乎是猜到了,捏著我的肩,機快速地說:“萌萌是小孩子。不是……”他自己也覺得很難解釋吧,舔著嘴唇,目光在遊離:“她是亂認媽媽,阿清,你也知道她沒有媽媽,所以……”
我打斷他:“我還沒死呢。”
“阿清,我……”
“你實話告訴我。”我發誓,我隻問這一件事:“你是不是結婚了?”
他看著我,沉默。
沉默。
隻有沉默。
我覺得頭昏、可笑:“跟誰?”
又是一陣經久的默然。
終於,盛華延重新開了口,看著我的眼睛,認真道:“阿清,不是你想得那樣,我當時沒有其他辦法,因為……”
我不想聽解釋,話說得太多就有謊言:“是誰?”
還是不回答。
他仍抓著我,捏得我發痛。
這副表情太明白了:“我認識?是不是?”
依舊沉默。
“我認識的女人?沈丹影?虞雯?”我幾乎在瞬間捕捉到了她微妙的表情:“是虞雯,哈……我想起來了,我問你和虞雯怎麼回事,你一直在回避。說你們以前沒有做過,現在做過了吧?”
他居然搖頭:“沒有。”
“沒有弟弟是怎麼來的?”我覺得我一點都沒有冤枉他:“盛華延,你是覺得我傻,我好欺負,我總是被你玩得團團轉,所以把我欺負成殘廢還是不甘心!你告訴我你想怎樣?你婚都結了!孩子都生了,你夠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