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上電話我問正在玩手機的盛華銘打算帶我去哪玩,他扭頭問:“歌劇、音樂會,畫展你喜歡哪個?”
我瞄瞄他的手機,問:“你剛聯絡的?”
“嗯。”他扭過頭,看著我,問:“我哥說你以前有點抑鬱。”
“嗯?”
“萌萌之前還懷過孕?”
“嗯。”
“我哥說……”他笑了一下,說:“我哥好囉嗦。”
“說什麼?”
“要安全的,不累人又讓你開心的。”他用那種近乎無奈的眼神看著我:“我想不到什麼好地方。”
“你都不用工作?”
“已經寫完了。”他道:“最近不接了,沒有精力了。”
出院手續沒什麼可辦的,很快,我們便出了院。
最終我們決定去聽古典音樂會,路有點遠,時間也有點緊,盛華銘專門揀些小巷子開,不一會兒我就不太認得路。
我一向比較後知後覺,加上剛剛盛華銘一直在刻意得帶走話題,這會兒他專心開車,我又想起了那件事。
我現在還不知道這個女人為什麼會讓我有如此深刻的印象,難道是因為她長得特別漂亮?
或者就是盛華銘說的那種感覺,我跟她是有緣分的?
然後我想來想去,始終覺得她看我們的眼神很有內容,至於有什麼內容我又弄不懂,便決定晚上回去好好審問盛華延。
音樂會是紀念貝多芬專場,演出的樂團算是在國內小有名氣。因為場地是華盛的,所以給我們加了個VIP專座,在第一排走廊,因為是加的座,所以感覺怪怪的。
結束後盛華銘打開手機,接到盛華延的短信息,回了電話,拉著我去了後通道。
這邊是演員和員工通道,剛進了電梯,突然有人在我身後叫:“素清!”
我嚇了一跳,轉過身,看到那個化著濃濃的女孩子,仔細地分辨了一番,突然認出了她:“藍藍?”
“是我。”她握著我的手,笑著說:“真好,在這碰到您了!”又轉頭看盛華銘,說:“華銘少爺。”
盛華銘應該是對她沒什麼印象,禮貌地朝她頷首,微笑。
之後在電梯裏聊了一會兒,互相留了電話號碼。我由此知道藍藍現在已經是鋼琴家了,樂團就是她在學校裏跟幾個華人一起辦的。
出來時我告訴盛華銘藍藍曾經是海灣別墅的小女傭,從前經常找我討論鋼琴上的事,我以為盛華銘這種人一定會誇讚藍藍勵誌,然而他隻是不置可否地微笑,說:“你還是不要和她太熱絡。”
“為什麼?”
“要我怎麼講呢……”盛華銘猶豫了一會兒,說:“你現在的身份畢竟不同了,很快又是華盛的董事長,和以前完全是兩回事。當你的地位變得很重要時,很多人對你的心思就不純了。”
我蹙起眉,為他突然這麼勢力而感到意外:“你怎麼會說出這種話?”
“為什麼不會?好像你們是突然遇見的吧?”他笑著說:“在人擠人的電梯裏直呼你的名諱,不覺得不舒服嗎?”
我搖頭:“很正常,我比她大不了多少歲。”
盛華銘哼了一聲:“那你去問我哥,他肯定也不喜歡你再跟她來往。”
盛華延的車就停在後門門口,躲在一個陰暗的角落裏,我們過去敲了一會兒車窗他推開門,一邊把手機扔到了操作台上,下了車,神色顯著疲憊,說:“剛剛睡著了。”
接下來我和盛華銘告了別,上了盛華延的車。此時已經夜色闌珊,我也餓得不行,然而他也不知道是開車太專心還是別的怎樣,一句也沒有問我。
第一次懷孕時,即便我跟他感情很糟,他也會很關心我的飲食啊這些,結果今天這副樣子顯然是有事。
最後一路回了家,我不高興地撇下他去廚房找吃的,在餐桌前吃了個飽盛華延才過來,衣服也沒換,鞋子也沒換,也不知道這半天去了哪裏。他彎腰抱住了我,低聲說:“別生氣,我隻是今天有點累。”
我抬起頭來,瞅著他:“那你去休息吧。”
他沒吭聲,隻是低下頭來吻我的額頭,微閉著的雙眼,收斂著眼裏所有的情緒。我不知道他這會兒在想什麼,然而我隻是覺得不安,不舒服,即使他摟得我很緊,緊得我肋骨都要碎了,那種不安的感覺卻隻增不減。
我想他也能感覺到我那種難以壓抑的不悅,終於開始說起了好話:“我真高興,你終於懷孕了。”
“說得好像沒有萌萌似得。”
“想要個兒子。”他在我頭頂上吻著,笑著說:“長得像你的兒子。”
“過幾個月才能知道是不是兒子。”
“嗯。”他鬆了手,看了我一會兒,又突然把我一把抱起來,轉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