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聊懷信,他還是沒什麼態度,但眼角眉梢多了些溫柔,總算讓他這個過分冰冷的人有了幾絲人味。
我想費子霖這樣已經算是非常好的態度,於是趁機說:“《戰王》的主題曲我接了。”
他毫無表情地點頭:“那是個好通告。”
“你看過?”
“看過。”他握著茶杯,扭頭問我:“冒著風險接這個通告,是希望我另外做點什麼嗎?”
“是。”坦白說我並不反感他的直白:“我女兒的病,想必費先生比我知道的要清楚,所以我想……請費先生幫忙看看,地下市場有沒有合適的配型?”
我千想萬想,沒有想到費子霖當即便點了頭:“有。”
我不由瞪大眼睛:“有?!”
費子霖淡淡地說:“僅我知道的配型就有兩個,但都不在地下市場。一個是個八個月的嬰兒,父母是知名富豪,孩子是九代單傳,即使需要配型的是懷信,我也沒辦法拿到。”
“那另一個呢?”
“另一個……”費子霖挑起眼角,看著我:“我能拿到,你們拿不到。”
我不由自主地膝蓋一軟,跪了下去,見費子霖依舊麵無表情,匆忙地解釋:“費先生,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你告訴我,需要什麼條件?”
費子霖不吭聲了。
我忙說:“隻要配型這件事是真的,無論做什麼,無論盛華延是不是同意,我都會去做。其實你我的立場是一樣的,雖然跟孩子在一起的時間不多,但感情是一樣的。”
“萌萌是個小孩子,我也不想她死。”費子霖靠在沙發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依舊是那副驚心的冷漠:“但知不知道我為什麼不把配型給她?”
我開始不安:“你說。”
“我最煩別人設計我。”費子霖悠悠地說:“以前不提,把雯雯送到M國去,是盛華延的主意吧?”
“可能不是,如果是他會跟我講……”
我話還沒說話,就被費子霖打斷:“算了,他不會跟你講。其實這件事對你來說也不是個難題。我想我隻要一講,你立刻就會答應。”
我想不會容易,否則費子霖用不上我:“我沒有聽懂,希望費先生能釋疑。”
“隨你下毒、刀子、槍……或者炸彈,任何方式,弄死盛家的死老頭。”費子霖道:“如果不能,就騙他走出那棟別墅,交給我。”
的確不難。
坦白說,我十分願意。
上次那老頭就要改遺囑,我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壓下來,但我想老頭一天不死,我們就一天拿不到證據。
“事成之後就給我配型?”
費子霖看著我,稍久,道:“你們拿錢,拿配型,我要他的命。”
“能把配型的資料給我看看嗎?”
“明天中午。”
第二天中午,我被醫院通知有了配型的消息。
是骨髓庫裏增添了新的配型,不僅是我,連醫生都非常興奮,說以這個配型的吻合度,排異的風險會降到非常低。
但配行人的資料暫時無法聯絡,我知道是費子霖所為。
這樣交易一百萬個劃算,我不好自己做事,便把事情對盛華延講了,原以為他會當機立斷地答應,結果他卻一口拒絕:“不行,費子霖在耍詐。”
“耍詐?”
“你知道那個配型是誰嗎?”
“不知道。”
“李俊山。費子霖根本搞不過那隻老狐狸。”盛華延苦笑道:“我告訴你,李俊山這個人不能小看,他錢不算多但背景非常硬。小舅舅試著聯絡過他,開始不答應,後來說要我老婆。”
我傻了:“什麼時候的事?”
“冷餐會後不久。”盛華延這次解釋得十分清楚:“要殺我爺爺,費子霖為什麼不來找我?這件事一旦做了就瞞不住,絕對要經公,即便費子霖那邊最後找人頂罪你我也一樣身敗名裂,不是我不救萌萌,而是小舅舅都搞不定李俊山,費家即使長輩出麵,也無非就是這個結局。”
我聽得一身冷汗:“我都答應他了……”
“是啊,他其實肯定知道你會找我商量,他就是要你這個承諾,好跟我們打嘴皮子仗。”盛華延一臉輕鬆地笑著說:“所以阿雯才會讓你把沙盤送懷信。”
“我還是沒聽懂。”
“東西懷信認得,你不說也知道是媽媽給的東西。所以這件事答應就答應了,不論他提什麼條件,我們都千辛萬苦地弄了個沙盤給他,於理不虧就行。你不知道,現在阿雯完全不跟費子霖聯絡,也不理懷信。”
這件事說到這,坦白說我依然有點不死心,趁著盛華延笑,試探著問:“盛華延,你說如果我陪李董一晚,是不是真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