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絮頭昏腦脹,雙手緊握,掐得手掌刺痛。
蕭沐清還在說著:“皇帝為何會如此輕易相信杭家通敵,不就是他的好兒子成日在耳邊煽風點火嗎?”
“我最多也就是在你爹爹的書房偷了些東西,讓證據更真實罷了。”
她欣賞著雙手鮮紅的蔻丹,又想到什麼似的,補充道:“啊呀,忘了告訴你,你還記得你弟弟是怎麼死的嗎?”
“我便告訴你吧,慫恿你弟弟去打仗,又在陣中一箭射死他的人,正是王爺。”
杭絮猛地抬起頭,眼眶紅的要滴出血來:“他才十四歲,你怎麼忍心,你怎麼忍心!”。
“這你就要去問王爺了。”
杭絮咳了兩聲,嘴角不斷湧出血來,卻毫無所覺,那雙明亮的杏眼漸漸熄滅:“都怪我,都怪我……”
弟弟的屍身被送回的那一天,父親一夜白發,像是老了十歲。
杭絮的雙手攥得指甲劈裂,幾團血跡滴落在地。
所謂十指連心,合該痛徹心扉,可她卻絲毫沒有表情,雙眼直直看向蕭沐清,裏麵滿是死寂。
蕭沐清不知怎得有些恐懼,她哼了一聲,後退幾步,高傲地抬起頭:“今天我來是為了告訴妹妹一聲,明日便是我和王爺的大婚,妹妹一定要來好好看看。”
她發出像炫耀又像嫉妒的感慨:“當年你杭絮姿容傾城,名動京城,而我不管怎麼出色,也無人誇贊。”
“如今卻倒了過來,明日之後我就是新王妃,而你這個舊王妃,就給我好好病死在這個院子裏吧。”
她痛快地說出這話,想看杭絮的反應,卻發現她顫巍巍地站起來,一步步靠近自己。
蕭沐清意識到了什麼,卻來不及反應,直到被對方撲倒在地,才尖叫起來:“你要做什麼!”
杭絮雖被挑斷經脈,但技藝還在,壓製蕭沐清一個弱女子綽綽有餘。
她微微笑起來。把手肘移到對方的頸脖處,用全身的力氣壓下去:“既然我父親因你而死,那姐姐就用命來償還吧。”
蕭沐清驚恐地睜大雙眼,雙手無力地掙紮著,喉嚨裏發出“嗬嗬”的呼氣聲,聲音微弱:“來人,來人……”
不知過了多久,頸上的壓製突然放開,蕭沐清雙手護住脖子,呼哧呼哧喘著氣。
還未慶幸死裏逃生,她便看見杭絮滿是恨意的雙眼:“我倒是忘了,你怎麼配死,怎麼配在黃泉路上見到我的爹爹!”
蕭沐清發髻上的金簪被抽了出來,被杭絮握在手中,抵上她嬌美的臉頰。
她用自己最大的力氣在蕭沐清的臉上劃出一道道深可見骨的血痕,不管對方如何掙紮,也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