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文曜陡然一喜,急切問道:“阿絮可是說真的,莫不是在哄我?”

他這女兒膽子極大,保不齊是說些好聽話來迷惑他,下一刻就□□□□逃婚去了。

杭絮心頭一澀,使勁搖頭道:“不說謊,我相信爹爹的眼光。”

前世她之所以逃婚,也是被瑄王的風評給嚇到了。

傳言中,瑄王身高九尺,麵容冷酷,動輒打殺下人,嗜血濫殺,且日日眠花宿柳,對待女子隨意無比。

杭絮對這傳言本來隻信五分,但有蕭沐清和二皇子在一旁煽風點火,五分便成了九分。

再加上二皇子甜言蜜語,逃婚之心就愈發堅定。

可兩年之後,杭絮困在後宅裏,聽聞瑄王容琤屢破敵城,但不受封賞後,便明白傳言怕隻是無稽之談。

杭絮踮起腳,手指拂去杭文曜眉間的深痕,然後把他推出大堂:“爹爹快去睡覺吧,明日出門,背我上轎的時候,別打瞌睡呢!”

杭文曜笑罵道:“臭丫頭!”

*

仆人漸漸歇下,回臥房的路上,一片黑暗,隻在窗紙內泄出幾絲昏黃的光,杭絮卻腳步輕快,心中愈加明亮,這一次她終於改變了前世的軌跡,沒了情愛的遮擋,一切事情都變得如此清晰——二皇子的虛偽、蕭沐清的偽善。

可恨她前世從未發現,才落得這樣一個結局,這一世,不管是杭家還是自己,都會好好活著。

至於那兩人,杭絮眼神一暗,她要像前世他們對自己一樣,一點點奪去他們所有的東西,然後,看著他們跪在地上向自己求饒。

行至花園,身旁竹林微動,這一點輕微的動靜,在久經戰場的杭絮耳中卻清晰無比,她猛然轉身,抽出腰間的匕首,指向身前,冷聲道:“誰在那裏?”

竹林又悉索動了幾下,走出一個顫顫發抖的身影:“阿、阿絮,是我呀。”

被匕首指著的那一刻,蕭沐清隻覺得心髒也停了一拍,她似乎能聞到匕首上濃鬱的血腥味,下一秒就要被刀尖刺穿。

杭絮收起匕首,略有些厭煩,冷淡問道:“姐姐怎麼還在這裏,有什麼事嗎?”

蕭沐清勉強笑起來,還有些後怕:“我不過想跟妹妹開個玩笑,妹妹怎麼還動起刀來了。”

她斜眼撇過去,嗤笑道:“若是戰場上各個都像姐姐一樣愛開玩笑,遇事用嘴,北狄早打到京都了。”

對方臉色一僵,支吾幾聲,說起別的:“妹妹可真的想好了?二皇子對你真真是情深意重,現在還在城外等你,妹妹難道要辜負他的一片癡心嗎?”

杭絮“哦?”了一聲,反問道:“說起來,從一開始便是姐姐引我見二皇子,從酒樓的宴會,到離京的時間,姐姐如何得知二皇子的行蹤,難不成一直同他有聯係,倒是比我還親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