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絮撫平衣袖上的褶皺,低斂眼眸,裏麵是掩藏不住的厭惡:“我已是有夫之婦,二皇子慎行。”
這話直引得容敏心頭火起,他向前幾步逼近杭絮,問道:“阿絮為何如此絕情,難道忘了我們曾經的誓言嗎?”
杭絮抬頭,扯出一個笑來,反問道:“我何曾同二皇子有過誓言,我們不過在宴會中見過幾次,從未深交,二皇子怕是腦袋糊塗,記錯了吧?”
容敏啞口無言,因為杭絮說的話句句屬實,兩人確實隻在公開的幾次宴會上見過,私下的消息全靠蕭沐清交流。
回想起來,杭絮越發覺得當年的自己可悲,僅僅是幾次會麵和書信,和蕭沐清對容敏的誇贊和推崇,就把心交給這樣一個人。
她不願再同這人交談,行了個禮,道聲告辭,便轉身離開。
卻不想又一次被人拉住,容敏緊緊拉住杭絮的衣袖,不讓她離開。
若是以往,對杭絮而言,掙開他的桎梏輕而易舉,然而今晚,顧忌著脆弱的婚服和搖搖欲墜的頭飾,她不敢用太大的力氣,以至於落得個僵持的局麵。
“阿絮。”容敏的語氣依然溫柔,然而細聽便知裏麵藏著怎樣扭曲的怒火。
“你是被逼的對不對,你難道不知道我的情意嗎?”
杭絮又掙了幾下,惱怒喊道:“容敏,請你自重!”
然而對方渾然未聞,沉浸自己的世界裏,一雙眼死死盯著她,繼續說著:“阿絮,我明白你也對我有情,跟我走吧,你放心,不要害怕,我會保護你的……”
她已經厭煩至極,悄悄把臂彎上的蓋頭取下,這個角度,正好能給容敏一記肘擊,保證他疼得在地上起不來,先前不用,是顧及他的身份,現在杭絮不想再忍讓了。
可沒等她出手,身前狀若癲狂的男人就被一股大力掀開,翻倒在地。
一個冰冷得仿佛能凍結空氣的聲音響起:“你在幹什麼?”
地上,被摔得渾身疼痛的容敏回神,看見身前的男人,臉色頓時蒼白,結結巴巴道:“小、小叔叔。”
杭絮也心頭一驚,掌心沁出冷汗。
她抬頭望去,麵前是一個身著喜服的高大男人,迎光望去,他的麵龐也像玉石一般透著硬質的白,鳳眼菱唇,眼睫鴉羽般直直翹著,在眼瞼打下一圈淺淺的影子,是個極薄情的長相,此刻菱唇微抿,成了一條直線,烏沉的眼珠斜睨著地上的容敏,顯然怒氣勃發。
杭絮心中了然,像容琤這種身份尊貴的人,怎麼能忍受自己剛過門的妻子在新婚之夜和外男拉拉扯扯,就算她想解釋,估計他也不會聽,何況還有個容敏在這裏攪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