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走神,等反應過來之後豁然抬手將人一把扯住,像在確認什麼似的反反複複地進行著檢查。

池淮明顯在這樣突如其來的舉動中愣了一下,隨即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有些驚訝地垂眸朝著林遂唐看去,最終在極度複雜的情緒翻湧上來的瞬間徹底蓋住了所有的眸色,就這樣毫無反抗地由著他擺弄。

這樣的神色變化不過幾秒鍾而已,專注低頭檢查的林遂唐絲毫沒有留意。

他仔細地一番檢查後,直到確定跟前的人身上確實沒有任何傷口,緊緊拽在衣領上的手指愈發收緊了幾分,心底卻是深深地鬆了口氣。

一直緊繃的那根神經一旦鬆懈,林遂唐全身脫力之下險些就要滑落到了地上,好在池淮眼疾手快地及時出手,一把將他穩穩攙住。

場麵一度有些混亂,但這樣的場景之下,林遂唐的第一反應卻隻是忍不住地想笑。

要真的遇到了當時那種程度的車禍,怎麼都不可能毫發無傷。

他這是,真的重生了。

夏冰戈遙遙地看著這邊轉眼間上演完一出動作大戲,也是一臉關切:“怎麼個情況?從國外一路燒回了國內,小Lustre,你這是終於燒糊塗了?”

聽到這話,林遂唐終於想起來了。

當年在全球訓練營交流賽奪冠之後,他確實狠狠地燒上過一場。

那就難怪剛醒來的時候頭會疼得那麼厲害了。

正走神,林遂唐忽然被一股力量帶了過去,等再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池淮摁到了沙發上。

隨即身上多蓋了一條毯子,手裏麵也多抱了一杯熱騰騰的熱水。

夏冰戈目睹了林遂唐從身單體薄到全副武裝的全過程,從旁邊拖了條椅子選了個最佳觀影位,十分誠懇地問道:“所以說Lustre,這大冷天的你不待在宿舍裏好好休息,是真的不怕燒得更厲害啊。像這個樣子故意折騰一番,算不算是巴巴地過來找Embers求關愛呢?”

複雜的情緒還積壓在胸口久未消散,聞言,林遂唐瞥了夏冰戈一眼:“我求你大爺。”

林遂唐本就長了一張帥氣但很容易讓人感到生人勿近的臭臉,這會兒臉色一沉的表情看上去著實足夠唬人,夏冰戈順勢地就縮了下脖子,一臉委屈地看向池淮:“Embers,Lustre凶我。”

池淮這才收回了一直落在林遂唐身上的視線,笑著抬了下嘴角:“放心,他也就隨便說說,我可沒你這麼大的孫子。”

夏冰戈連翻被嗆,隻能尋找同盟:“神棍,這倆自由人聯手了,你看……”

陸致:“嗯,看到了,你加油。”

冷漠如斯。

夏冰戈歎了口氣,終於選擇了繳械投降:“惹不起,惹不起。”

池淮看向林遂唐,觀察了一下他的狀態:“頭還很疼?”

林遂唐知道池淮站在自己後麵,一直控製著沒有回頭看去,直到這樣熟悉的聲音從耳後傳來,頓了一下才搖了搖頭:“沒那麼嚴重,我剛才隻是……想到了一些其他事情。”

池淮短暫地沉默了一瞬,拿起被林遂唐喝掉一半的熱水重新倒了一杯:“拿好捂手,等我找件厚的外套就送你回去休息。”

“我不著急回去。”到了這個時候,林遂唐已經完全記起了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緩緩地閉了閉眼道,“我想在這裏……等一下合同。”

剛準備轉身的池淮停下了腳步,呼吸微妙的停滯下,不由地朝林遂唐的背影看去。

像是一度掙紮著想要進行確認,可真要得到確認後又忍不住地想要回避。

但是在短短幾秒鍾的時間裏,他也已經重新按捺下裏眼底盤踞的濃烈情緒,點頭“嗯”了一聲:“記得把毯子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