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天門的弟子看到燕熾時都震驚地張了張嘴,本該去通報的人甚至等到燕熾從自己身邊走過,才想起來自己該做些什麼,連忙將燕熾回來的消息上報給了文鶴,其餘人則是將燕熾恭恭敬敬地送到了接待來客的大廳中。

燕熾坐在椅子上,段延亭則自稱是他的隨從,站在他的椅子後麵,俯下`身子與他輕聲交談:“這個世界的文鶴可信嗎?”

燕熾正在將手中的靈茶吹涼,聽了他這話,笑著歪頭看他:“怎麼說?”

“我是說他會不會也抽取你的氣運?”

“難說。”燕熾在確認手中的靈茶已經溫了下來,將它遞到段延亭手邊,毫不在意他剛剛說了什麼,甚至鎮定自如地挑了挑眉:“試試這茶?味道還是很不錯的。”

段延亭接過他手中的茶水,腦海中全是那句“難說”,喝茶難免也就不那麼用心了,直接牛嚼牡丹一般地將茶水全部灌進嘴裏,然後放到燕熾手邊的桌子上,蹙眉道:“你們不是好友嗎?難道他也因為貪圖你身上的氣運想要害你?”

“他倒是不在乎我身上的氣運,隻是我們已經不是朋友了。”燕熾若有所感地看了看門外的方向,揚了揚下巴示意段延亭看過去:“來了。”

話音剛落,段延亭就看到文鶴麵色陰沉地出現在了他們的麵前,一來就將昭雪劍用力拍在燕熾麵前,然後揪著燕熾的衣領冷聲道:“你還來這裏做什麼?”

第一周目的文鶴依舊是原本的模樣,隻是鬢邊中摻雜著些許白發,神情也不複原來的儒雅溫潤,反倒有種見到仇人一般咬牙切齒的神態。

段延亭看不慣文鶴這樣對燕熾,下意識扣住文鶴的手,以一種警告性的力度掐住了他的腕骨。

文鶴壓抑著怒火的眼睛落在了段延亭的身上,怒火過後便是審視和狐疑。

燕熾見狀,抬手按下了段延亭的手,將他重新護在自己的身後,並不扯開文鶴拽著自己衣襟的手,依舊維持著端坐在座位上的動作,表情冷靜地說:“當然是做我要做的事。”

文鶴泄氣一般地鬆開手,往後退了幾步,轉而坐到燕熾身旁的座位上,撐著自己的頭冷靜了片刻,才嗤笑一聲道:“你該做的事?你是指被那些人抽光氣運,然後就這麼無聲無息地死了嗎?”

很顯然,他們雖明麵已經不是朋友了,彼此間的情分還在。

段延亭覺得兩人的關係十分奇怪,兩人如果曾經為了保護修仙界共同對抗魔修,照理來說關係應該更進一步才對,怎麼會變成如今這副樣子?

[因為他喜歡離鸞。]

燕熾的這句話讓段延亭忽然想起,燕熾曾說離鸞和尹箬竹都是他的“道侶”之一,猜想是不是文鶴覺得燕熾奪他所愛了?

[並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離鸞還有尹箬竹其實根本不是道侶關係。離鸞是因為沒有身體,隻能暫時在待在我的佩劍中才能存活下來,算是迫於無奈才跟我一起行動的;至於尹箬竹,你已經知道她其實魔修偽裝的人,因為某種目的潛伏在我身邊而已。]

燕熾當時是將第一周目的事情和看小說的套路結合在一起寫的,也是怕寫得太真反而不像小說,讓他不能成功記下這其中的內容,所以很多地方難免誇大,寫得虛虛實實,並不真切。

譬如書中寫道他有諸多“道侶”們,可迄今為止真正和他還算有些關係的女子隻有三人:陸秋漪喜歡段軒時,後來還被誣陷是燕熾殺害的;離鸞隻將他當做靈魂寄存的宿主,一心隻惦記報仇;而尹箬竹是心懷鬼胎的內鬼……真說起來,第一周目的燕熾從頭到尾就是個光棍,哪來的諸多“道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