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少年人滿眼皆是喜悅,手上殷切地遞著雪枝,眼神卻隻凝望著燕熾,分明是天寒地凍的天,神情目光卻皆是熱切和溫柔,這讓燕熾一時失了神,傻愣愣地任由段延亭動作。

那雪還沒落實,便因為段延亭的動作往下“簌簌”落了點,恰好落在了燕熾搭在窗邊的手上,冰得他的手指下意識微微蜷縮,也讓他終於回過神來,掩飾一般地嗔怪道:

“你這雪都已經搞到我手上了。”*思*兔*網*

段延亭臉上微熱,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太過興奮了,當即想要把這枝瑕疵的雪枝丟下,便見燕熾忽然笑著接過,向他揚了揚下巴,無奈道:“還不趕緊進屋,小心著涼。”

段延亭應了一聲,趕緊轉身往屋裏趕。

等到他走進燕熾的書房時,卻無意識瞥見了燕熾的書桌上攤了幾頁紙,上麵的墨跡還未幹,硯台中的墨也並未見底,顯然他方才正在研墨書寫著什麼。

段延亭剛要定睛看清紙上寫了什麼,沒想到燕熾竟然麵露慌張,直接用上了法術,將紙張全部倒扣在桌上,不肯讓他看清上麵寫了什麼。

段延亭狐疑地皺起眉頭,但還是沒有伸手去掀開紙張,直接問:“師兄是寫了什麼我不能知道的東西嗎?”

燕熾目光閃爍,似乎是在尋找說辭解釋方才的行為,半晌隻憋出一句:“以後會讓你知道的,隻是現在你不能看。”

段延亭得了答複,也就很體貼地不再追問,見他一直立在窗邊,發間和衣襟處早落了雪,當即上前為他撣了撣衣服上的雪。

段延亭因為方才攏雪,手被凍得有些發紅,又覺得燕熾方才那心虛的模樣需要好好“懲治”一番,故意將冰涼的手往他脖子上一貼。

“啊!”

燕熾被冰得猝不及防,下意識縮緊脖子,瞪圓了眼睛看著笑得樂不可支的段延亭,一下子沒了方才那股深沉勁兒,倒像是隻炸了毛的貓。

段延亭見他這一驚一乍的模樣笑得更歡了,連眼角的淚花都笑了出來:“師兄怎麼反應這麼大?”

“我心中想著事情,自然被嚇了一跳。”燕熾心有餘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嘴裏咕噥了一句。

段延亭順勢笑著問了一句:“什麼事情?”

“在想我們的合籍大典何時才能舉辦。”燕熾想了想,又忍不住長長歎了口氣:“早知如此,我與你早點辦就好了,如此拖下去也不知道何時才可以舉辦。”

“……”

段延亭耳尖發熱,伸手打算拉上窗戶,生硬地轉移話題:“天太冷了,還是將窗戶關起來吧。”

燕熾目光順著他關窗的動作看去,恰好察覺到他動作裏的狼狽和慌張,當即促狹地湊到他耳邊故意吹了口氣:“呼——”

段延亭當即感覺渾身酥|麻,仿佛頭發都要被電得立起來了,跳腳一般地捂著耳朵往後一縮,果然收獲了燕熾毫不掩飾的嘲笑聲。

“這就害羞了?”

燕熾抱劍懶洋洋地斜靠在窗邊,唇角揚起,明亮的眼眸一眨不眨地注視著他,倒回歸了幾分少年時的戲謔和朝氣,讓段延亭的目光都柔和了幾分。

“對。”段延亭方才捂住耳朵的手,突然沒了方才的害羞,隻有兩人曆經磨難,終於到了這一天的喜悅和感慨:“等到魏瓊的事情過後,我們就舉辦合籍大典吧?”

這話像是觸及到了什麼不該碰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