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瓊的指腹摸過自己側頸處的傷口,指腹離開時,傷口居然已經恢複如初。他回頭深深看了眼段延亭他們離去的方向,撿起掉落在地上的磐世鏡,下意識想用衣袖將鏡麵擦拭幹淨,可袖子剛撫到鏡麵上,又覺得丟人般地將磐世鏡丟回了袖子中。
“來人。”
魏瓊身後出現了一個同樣披著黑袍的魔修,恭敬地低著頭道:“魔主,敢問有何吩咐?”
“時機到了。”魏瓊撚了撚指腹的血跡,哼笑著說:“可以動手了。”
…………
陣法另一頭:
燕熾的身形出現在傳送陣的一瞬間,便佝僂著背吐出一口血來。
段延亭緊隨其後,見他身形不穩,當即扶住燕熾焦急道:“師兄,你這是怎麼了?”
燕熾吐出這口血後緩和了些,將半邊身子的力道壓在段延亭身上,閉眼仰起頭將口中殘餘的血沫吞下,等到紊亂的靈力稍微平和些才道:“魏瓊相當於有兩世修為。我們第一世交手的時候我好歹已經有渡劫期修為了,但他帶著記憶來到這裏,所以比起以前第一次交手的時間點提前了很多,我如今隻是元嬰修為,自然敵不過他。”
用劍抵抗那隻骨箭的瞬間,實際是他與魏瓊的修為正麵對上。魏瓊當時對他還隻是試探,未盡全力,若是他早早暴露出不敵的神態,怕是魏瓊根本不會給他們返回傳送陣的機會,絕對會將他們當場斬殺。
他是目前同輩修仙者裏修為最高的人,他對於魏瓊的試探尚且如此狼狽,隻怕這次仙門來的大能對抗擁有兩世修為的魏瓊也同樣不容易,他們最後很有可能必須得啟動鎖靈陣了。
“鎖靈陣布置的如何?”
“早已妥當。”段延亭微微頷首:“我們也已經與前來支援的大能們商量好了。”
“如此便好。”燕熾送了口氣,看向傳送陣外站著的諸多修士,目光掃過其中的每一個人,發現來的人起碼都是金丹期的修士,所以人數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多。除了他熟識的大門派的修士外,還有不少看起來還算眼熟的人在,可偏偏又想不起來對方是誰。這讓燕熾下意識眯了眯眼睛,撞了撞段延亭的胳膊,壓低聲音道:“你覺不覺得有些人看著很眼熟?”
“好像是。”段延亭打量了一下,突然感受到了幾道明顯的目光,順著目光的方向看了過去,恰好看到了一個穿著道袍的白發老人。
“我知道你們疑惑為何來的人不算多,但那些修為不太夠的小輩們來了也是送死。”
老者道:“所以我們都各自讓門派中的小輩協助坐鎮靈脈的其他大能們,或者收留照顧那些逃難的百姓。”
段延亭疑惑:“您是……”
“在下不過是個籍籍無名的小門派的掌門而已。”道袍老人笑道:“除魔衛道是任何修士都應當去做的,縱然我們是小門派,也想為此次行動出一份力。畢竟那些普通人在妖魔前沒有保全自己的手段,尚且不願意等死,更何況我們這些還有些微末能力的修士了。”
老人的視線在段延亭和燕熾逗留片刻,笑道:“說來我們門派與兩位還算有些交集,我派弟子曾在赤楓城受過小友關照。”
“赤楓城……”段延亭的視線落在了道袍老人的衣服上,總覺得這樣式有些眼熟,猛地想起一個人的名字——靳溪他記得當初他向燕熾表露心意、與燕熾分開去往赤楓城時,就是有個叫靳溪的弟子守住了赤楓城的城門,不讓赤楓城中的異樣擴散在外麵。後來赤楓城重建時,靳溪也有到處幫忙。
原來這個老者竟是靳溪師門的掌門。